卫泱穿着大红的秋衣秋裤从炕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脸颊带着冬天特有的两坨红脸蛋。
“咋了嘛?这么吵?”
卫瓷脱掉身上的里三层外三层,闻言,回了句:“有个叫存伯的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堂建国叔他们朝着那里赶呢。”
谁?
存伯爷爷?
存伯爷爷!!
卫泱剩下的瞌睡虫被惊飞,整个人直接从炕上弹了起来。
“是我想的那个存伯爷爷吗?”
卫瓷疑惑:“难道叫存伯爷爷有很多?”
卫泱白她一眼,想起来她前十六年都是失魂状态不知道屯子里人的大小事,不好意思的把翻到一半的白眼又给收了回来。
拢一下身上的被子给掀到一旁,炕烧的太热,她又盖的太厚,她快被热死了。
抓着被角屁股扭啊扭,扭到卫瓷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存伯爷爷的光辉事迹。
存伯爷爷,原名卫存伯,是马沟屯子还存活的几个抗战老兵之一。
据说,他是村子那一辈里最小的孩子,在鬼子入侵后,亲眼目睹亲娘亲爹姐姐妹妹弟弟惨死直接加入了抗战队伍,一打就是十多年。
“存伯爷爷一辈子未婚,再加上半辈子都在打仗,落下了一身毛病,后来建国后他拒绝了当官,选择回到老家养老,你爹还有我爹叔叔伯伯他们大部分都是存伯爷爷和师叔祖教出来的徒弟,特别是我爹,他算是存伯爷爷关门弟子,就像你爹是曾叔祖的关门弟子一样。”
卫瓷尽惊叹,果然高手在明间啊,这小小的屯子里看着不起眼,到处都是扫地僧啊。
“我哥是不是也是曾叔祖教导的?”
卫瓷记得她好像听二哥说过。
“嗯,对,你大哥二都哥是归曾叔祖教导,只有我哥归海叔教导。”
“一门四徒弟啊?”
“咱们这一辈算什么徒弟?顶多算得上是跟着强身健体罢了,真正拜师的是上一辈人,不然就我哥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早就被海叔吊起来用牛鞭抽了。”
想到这里,卫泱就想叹气,谁让他那个缺心眼的哥哥看上了海叔的两条大狗,死活闹着要跟着海叔学打猎。
结果就是几年过去,打猎学的半瓶水晃荡,进山一趟不是被野猪追的上蹿下跳,就是被毒蛇吓得亡魂皆冒。
偏偏人家天圆地方两只狗子还不待见他,功夫吧,也没学多好,闯祸的本事倒是整个屯子赫赫有名,今天揍了张三的儿子,明天烧了李四的麦秸垛,她娘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愣是被她哥给逼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名声。
卫瓷倒是恍然,怪不得呢。
“阿瓷,来,吃块烤地瓜,还热乎着。”
二奶奶将一个金黄的烤地瓜塞卫瓷手里,还不忘念叨自己睡到大中午还不起床的孙女。
“你瞅瞅你懒得,这要是以后嫁到婆家了,不得让人嫌弃死。”
“那我就不嫁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