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并不大度。也正因此,她对这个人提了几分戒心。
“姑,”
辛语掀门帘,牵着下睑上还挂着泪的欣欣进了正屋:“二婶逼着吃药,她不愿待东厢了。”
吉安抬眉,冲着欣欣笑问:“那药吃了吗?”
“姑咳咳,”
欣欣咳着扒到她腿边,苦着脸诉道:“娘灌欣苦苦水,欣不不欢喜娘了。”
“这是造下仇了?”
吉安握住她的小肉手,探了探掌心。小胖丫烧了一天一夜,了不少汗。烧热退了,就开始咳嗽。县里杏霖堂的大夫给开了药,早晚各一顿,喂药就跟打仗一样。
“这个姑姑救不了你。你得好好吃药,等不咳了,姑让你爹带你去镇上买炒米糖。”
欣欣伤心了,脸埋在她姑腿上,踢着小脚呜呜囔囔。吉安摸着她帽上的兔耳,手指在小肉爪的掌心轻轻挠。
吉忠明老两口忙完事回屋,就见小孙女窝闺女怀里,吃着辛语喂的鸡腿肉。那小样儿,不知有多享受!
“林大夫没关照忌口?”
“能吃能受。”
吉孟氏淘了方巾递给老头子,伸手去捏了捏小孙女的颊。这两天掉膘了,不过瞧她那鼓囊囊的小嘴,就知不用愁。掉了的那点膘,也不愁长。
正要吃饭,这门帘又被从外掀起。吉安扭头看去,见大嫂端着几张煎得金黄的饼子进来,不由在心中感叹。分家后的日子,真的是多滋多味。
“爹娘,小妹,赶紧吃,刚出锅的。”
欣欣闻着油香,立马盯上了煎饼,将嘴里的鸡肉嚼吧嚼吧顺下肚,两眼跟着煎饼一路到桌上:“大伯伯娘,欣想吃。”
“少不了你的。”
朱氏才把饼放下,吉欣然就送豆腐肉圆来了。
“爷奶、小姑,我娘天没亮就起来做,用鱼头汤下的。你们尝尝,看还合口吗?”
欣欣伸长脖子去望,小鼻子一凑一凑地吸气。吉安往桌边坐了坐,余光瞥见吉欣然在偷瞄她,大方抬头去看,正巧撞上她瞄来的目光。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吉欣然连忙摇:“没没有,”
她只是在想姑怎会知道欣欣落后河口去的,屈了屈膝,“爷奶、大伯娘,欣然先回了,你们慢慢用。”
“回去吃饭吧。”
吉忠明现对这大孙女已不抱什想法,只望老三能下得去手,将她性子压实在,否则迟早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