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嘴上应着,但是心里却想,改日还是到法华寺拜一拜吧。不过出了两回门,却次次都碰上了这种尴尬事,说给哥哥听,他还不笑话自己!
用过午饭,在悠姐儿、珏哥儿等人的依依不舍中,黛玉和林致远出了佟家府邸。坐上了车,她靠在大迎枕上,捶一捶酸疼的小腿,抱怨似的对紫鹃说:“回去请了《玉匣记》瞧瞧,怎么就没个安稳的时候!上次是在公主府,这回又是佟家,今后哥哥去太傅那里,主人家又会如何对待?紫鹃,紫鹃?”
黛玉说着说着,就现紫鹃在走神,忙叫她。
紫鹃举着茶壶,却不倒水,愣愣的盯着茶盅。被黛玉这么一叫,手一抖,茶水就洒在了矮几上,紫鹃慌忙用帕子擦,“姑娘叫我?”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快别弄了,这个时候,车上的茶水早就凉了,再者,我也不渴。”
紫鹃讪讪的放下东西,说道:“我在想刚刚见到的那个六姨娘。姑娘不觉得这六姨娘很眼熟?”
黛玉握着团扇的手一僵,摇扇的度可就减了下来,眼珠转了转,才道:“你也是看出来了?”
“可不是?佟家的六姨娘竟是和咱们家沛岚有七分相似,只是这位姨娘眉眼间多了点轻浮之色,比不得沛岚本分。姑娘,我看她的年纪也不大,会不会是?”
黛玉啪的放下了团扇,道:“不会,天下如此之大,长相神似的人不知多少,沛岚既是到了咱们家,又谨守本分,就不要让她再有什么杂念了,这件事只你我二人知晓即可,所幸今日雁蓉她们没来,回去也你也不要提,免得她乱想。”
紫鹃点头称是,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姑娘,你说六姨娘真的是被深姑娘推下去的吗?她会不会被佟夫人责罚?我见佟家二奶奶的脸色可不大好,见了六姨娘语气也不顺,照理,佟二奶奶是个晚辈,就是对姨娘也太不。。。。。。太不尊重了,那到底是太傅大人的骨血,真的掉了胎,难道不怕太傅大人生气?”
黛玉觉得紫鹃今儿有些不大对劲,说来说去总是围绕着这个“六姨娘”
转,她未免太过热心了!黛玉试探着说道:“佟家二奶奶才是正经的主子,以夫人的手段,就是这位六姨娘真的怀了孕,怕也未必能生下来,你只瞧佟家,虽然妻妾众多,但是绝没有庶出的男嗣。紫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姨娘,不是那么好当的。”
紫鹃的眼神中就有了躲躲闪闪,“姑娘说什么呢?竟会拿我说笑,我只是觉得六姨娘可怜,些感慨而已。”
紫鹃被黛玉的几句话震得头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就脱口说了那些个混话,倒叫姑娘对自己生了疑心。紫鹃在暗处隔着裙袂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哪里来的兔死狐悲?难道自己还没从梦里醒来吗?姑娘和宝玉今生是不能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也要遭殃。
黛玉不再说话,她的话只能是点到为止,再多说,和紫鹃多年来的情谊也就没了,还是严嬷嬷说的对,丫鬟们大了,也该寻处好人家。黛玉本想紫鹃的岁数也不大,再多多的留几年,将来求哥哥帮着给紫鹃等人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以后或是做了正经人家的奶奶,或是回到自己身边当个管事的嬷嬷。
只是,紫鹃真有了当姨娘的念头,她又该如何是好?
回到莲花胡同,黛玉请来严嬷嬷与自己说话,思来想去还是将佟家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出来,还请严嬷嬷帮自己想办法。这一次和在公主府不一样,黛玉有什么只管问,二人之间倒也没什么利害关系。严嬷嬷是宫里面出来的,这种内院纷争见得不知有多少,只听黛玉说了个开头,差不离就能猜到了结果。
“姑娘见了有没有生怕?”
严嬷嬷先不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黛玉先是摇摇头,又觉得不对,继而点头道:“若说一点也没有,那是胡话,当时我就见了这位六姨娘染红了裙子,虽然有婆子们挡着,那股子腥气却难以掩住。若说怕,倒也不至于,那位姨娘我看着挺有胆识的,就是掉进了水里也没喊没嚷的,反而会给自己的丫头求情。”
严嬷嬷说道:“姑娘不必怕,今后佟家若是来邀,只管大大方方的去。咱们越是小心谨慎,佟家那边才越不好意思。严嬷嬷虽老,但是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也能说个大概给姑娘听,只当咱们长了见识,今后不被那些做恶的小人害了。”
严嬷嬷就将佟夫人的身世娓娓道来,“佟太傅老家在东山,祖上虽是读书人家,但是有近百年没出个进士,老大人排行第一,二十岁进了京,那一年殿试高手云集,里面便有大爷的老师沈先生,如今在咱们家做供奉的倪老。尼山书院的山长自然是拔得头魁,佟太傅做了一甲的探花。仁宗皇帝选探花郎,除了注重文,还看那人的相貌。若是容颜鄙陋者,文采斐然,也难进一甲。这位佟太傅确实是风流倜傥,年轻有为。”
黛玉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哥哥相貌出众,会不会也被点了探花?哥哥在江南的朋友还等着他来个三元及第呢!”
黛玉不是自夸,她哥哥有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之态,难得的美男子,又温文尔雅,江南贤士皆与之交好。哥哥若是不中三元,黛玉是顶顶不服气的。
“放心,放心,严嬷嬷说的是仁宗皇帝,如今自然没了那一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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