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
这是真心话,我转身欲走,却被她一把拉住袖子。
我有些不悦的回头,一下子就撞见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我是很无聊啊整天住在那个大宅子里,好不容易翻墙出来玩”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似乎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家族的牺牲品吗?不知为何,我心软了。
“喂,你别哭了,我陪你玩一会儿就是了。”
她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不是泪,是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一闪而逝。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她高兴地跳起来,接着拉着我的衣袖一路小跑,来到围墙旁边的一棵大树边上。
我简直要目瞪口呆了,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泪光?满脸的得意,这与家族里的那些动不动就娇弱做作、肆意垂泪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啊!
游戏开始,她首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小手凌空点点树上一只鸣叫的蝉。接着就期待的看着我。
没、没了?那怎么猜?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耳朵蝉难道叫‘耳蝉’或者‘朵蝉’?”
我胡拼乱凑的说完这句话,在看到她震惊的眼神后,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强撑着说:“有本事你来猜啊!”
“唉。”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那眼神让我想到私塾老头子“孺子不可教”
的无声鄙视。“你自己说,哪个女孩子的名字会叫那么奇怪的算了,我来猜吧。”
我环顾四周,发现远处有条清澈的小河流过。我指指那里,又指指天上。
她眯起了眼睛,显得有些狡黠:“小河,流水;天空嗯,可以指很多东西,太阳,天空,云彩还是这一天?流阳?水云?水星?河天?流空?流云?”
她顿了顿,像念什么重大字眼一样念出我的名字:“还是流年呢?”
好吧,我承认猜名字这点她比我有本事。
“那你叫什么呢?”
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名字。
“听禅。我叫听禅。耳朵是‘听’,蝉则谐音‘禅’。要记住哟~”
过了很多年,我仍旧记得,那天的阳光再好,也比不上那时她脸上近乎温柔的明媚。
你说后来?后来我们就认识了呀。
所以,当我看见那个小家伙低眉顺眼的坐在亲王殿下的身边时,我已经懒得震惊了。
她是亲王的独女,备受其父亲的宠爱。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但是
为什么我会在自家院子里独自练剑时,看见她熟练的翻墙进来,然后冲我一阵傻笑啊!
拜托!一个女孩子家的矜持和礼仪都去哪里了!
“你来我家干嘛。”
我故意斜着视线,板着脸问她。
“啊拉啊拉,年糕桑怎么那么冷淡嘛,人家很无聊啊~”
“把你的关西腔给我收起来!还有我不是年糕!是流年!”
我狠狠的挥着木剑,一下一下,带起呼呼风声。你无聊关我什么事!
她又一次无视我的话:“你还要练多久?”
我的一口恶气上不来,只好闷闷的说:“一百三十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