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
她停了下来,部下们竖起耳朵,不敢走神。
“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她自称“孤”
,而非“我”
,她终于做出了抉择——她要为那个人报仇,无论凶手是谁,她对他发过誓的。
那三个人好像松了口气,,为自家主公的果断选择感到庆幸。他们齐声说:“此为吾等之荣幸!”
少年看着神色放松下来的三人,却只觉的悲哀,是为她感到悲哀——他几乎能看见,她原本光辉的命运在此出现了重大的转折点,无法逆转,亦无法回头。可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鼓起所有的勇气等待答案的降临。没人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是悲哀,是痛苦,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也可能几者皆有。
蓝染突然有点感谢这段记忆被封印出来,这让他多了一个途径去了解她,哪怕这只是她茫茫人生中一个小小的片段。
“那么流年,达政,我们回前线吧。”
女子站起来,明明比部下们都矮,可气势宽广的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又稳重的如同巍巍高山,令人心悦诚服。
“是。”
铁川和道臣微微鞠躬答道。
细心的长景想到一个问题:“那么后天的亲王殿下的葬礼您不参加了吗?”
夜雨拾起衣架上的白色羽织,信手披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说:“那种虚伪的仪式,不去也罢。父王我已经祭奠过了,就让真田管家和忠次郎代表我去吧。忠次郎,这边就靠你了。”
等下次回来,就动手吧。
“是!定不负殿下的厚望!”
四人迎着阳光走了出去,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背影。蓝染看着他们的高低不一的背影,仿佛看见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当他恍惚之际,周围的一切,又开始了疯狂的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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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距离蓝染戴上了新眼镜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那晚的记忆黑烟消散无踪,夜雨那边没有半分异样响动,倒是一如成日的吵吵闹闹。蓝染简直无法想象,回忆片段里那个目光冰冷、一心复仇的她,怎么变成如今这般啰嗦热心的模样。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用故作欢喜的语气来调侃人生。
纵使如此,以他的敏锐,也才能偶尔捕捉到那些话语背后透出轻微的遗憾和不甘。
你在痛苦什么,夜雨听禅或许该说,什么让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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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房里,唯有一豆烛火稳稳地燃烧着,照亮整座囚房。
白发女子侧躺在榻榻米上,一手握着日记,一手在上面写着什么。现在是午后,蓝染的空闲时间,也意味着他有空和自己聊天。
“蓝染,咱们说好的肉呢?”
她随手写下这种无节操的句子,反正节操早在入狱那会儿就掉了一地,要用的时候捡起来,拍拍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