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实也不是……”
宁九龄支支吾吾起来。
公主趴在宰相的背上低着头,暗暗忍着笑意听他从容地和宁九龄周旋,“哦?不是祭拜求佛,那是为何而来?听宁侍郎说起君要考进士科了,所以是来这里修养身心的吗?”
虽然应付她不行,可房相如应对这些僚臣倒是从善如流。声东击西,转移话题,三两句就引开了宁九龄的问题。
宁九龄涩涩地抿了下嘴,仿佛有难言之隐似的,房相如看在眼里,觉得很奇怪,问道,“君是怎么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宰相。宁九龄长长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失意道,“说出来,大概要叫房相嘲笑了。还望房相不要告诉家父。”
房相如一听,轻轻侧头撇了一眼肩头的李漱鸢。他当是什么事情呢,一听宁九龄叫他别告诉宁侍郎,他就猜出来这一次准得又和公主有关。
怎么,才见一面,宁九龄就这样念念不忘了吗?那日他们在花宴上,到底都说什么了?
宰相扬了扬下巴,道,“但说无妨。”
反正李漱鸢也在这里,他正好听听这俩人究竟如何拉拉扯扯的。
宁九龄眼神飘向房相如的身后,大概是有些顾忌那位带着斗笠的女子在,不方便说话,可又见宰相不为所动,也不好直接提出来,只好心虚道,“其实,愚今日来大慈恩寺……是听说公主也在……”
房相如当即心里轻嘲一声,看吧!都是她干的好事!宰相虽然有点不快,可依旧淡淡问道,“哦?君找永阳公主做什么?”
“上次事出之后,未能得见公主一面,愚夜夜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必须要见一见公主,才算安心。”
“君执意要见公主?”
宁九龄的脸忽然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道,“愚只是想亲眼确认公主安好……并非有什么妄想。更何况……父亲已经替愚安排了婚事……”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惊讶冒了出来,“什么!子彦你要成亲了!?”
宁九龄闻声心头一颤,抬头见宰相身后那人一把撩起白色的面纱,面纱之下是讶异的脸庞,正不可置信地瞧他。
“公主……”
宁九龄说不出来话了,又惊又喜,一个多月未见到的脸终于出现在眼前,像做梦似的,叫他难言激动,“真的是你……”
漱鸢哧溜一下从宰相的背上滑下来,宰相只觉得后身一空,一脸涩涩地虚扶着她,眼睁睁地看她撑着走到宁九龄面前。
宁九龄连忙抬手行礼,却被她一把按下。
“咱们是朋友,何必多礼呢。”
公主的手虚按着他的手腕,关切道,“你怎么…突然要成亲了?是你父亲逼迫你的吗?”
他见公主脚腕受伤,大吃一惊,公主却说无妨,有宰相伴驾安全的很,一会就坐牛车回去了。
宁九龄仔细地瞧她,见她活蹦乱跳,面色润泽,总算松了口气,温声道,“公主无恙,臣终于可以安心了……要不然,臣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臣送去的那颗参,公主可用了?”
漱鸢心里一虚,那参差点叫她转赠宰相了,她不想伤了他的心,笑着虚应道,“我没有用完,身体就大好了。不过,已经叫人收起来,等下次还可以继续用,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