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松看了他一眼他结实的肌肉,莫名想到了医生说的话。
影响……
他脸色一青,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方至淮踟蹰片刻,也在右侧上了床。
床轻轻一晃,李庭松侧过脸,方至淮也正朝着他歪头,两人躺平在床上,李庭松看见方至淮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紧绷的像是刚上岸的鱼。
李庭松愣了愣,伸过手去摸了摸方至淮的头发。
方至淮的发茬很硬,即使长了摸着手感也不怎么好,有些像棕熊。
“头疼吗?”
方至淮立即想摇头,但是看着李庭松的眼睛,他嘴唇轻动。
“……嗯。”
李庭松的手从他的头发上划到太阳穴,他坐起身子,拍拍自己的腿。
“过来,我给你揉揉。”
方至淮立即坐起身,调整位置把头轻轻放在李庭松的腿上,李庭松低头看他脖子上的筋都凸起,他伸手摸了摸方至淮的额头。
“放松。”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他腿上一重,方至淮睁着眼睛,还在努力的看着他的脸色。
方至淮的听话程度,就是最好的催眠师看见了也得惊叹。
李庭松的呼吸轻轻的扫在方至淮的脸上,他道:“闭上眼睛,睡吧。”
第二天方至淮醒来的时候李庭松还没醒,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枕边,像是随时准备着摸他的额头。
方至淮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昨天的一切并不是梦。
李庭松真的打算和他重新开始。
他还有机会。
就像是癌症病人马上撤掉呼吸机之前忽然痊愈了,方至淮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里,每一个细胞都因为重获新生而酸麻。
他侧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的李庭松,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这样毫无防备,陷在温暖被褥里边的样子了。
方至淮忍不住轻轻吻了吻李庭松的指尖,心脏因为太喜悦而发疼,他想嚎啕大哭。
李庭松无知无觉,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执拗看着他的眼睛。
对视的一瞬间方至淮还来不及收起眼神中难以自控的情绪,他瞳仁微颤,阖上眼睛一瞬再睁开,他问:“早……早上好。”
李庭松眨眨眼,眼里的松怔褪去,他低声道:“早上好。”
他收回手去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回头对方至淮道:“这个时间,束老师应该已经走了。”
跨国的飞机现在正在太平洋上空,一切都结束了。
李庭松垂下眸子,遮掉眼里的落寞,随即很快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