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舅舅一夜之间多了的白发,温眠心里很不是滋味,干巴巴地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便是一向嬉皮笑脸地池誉也沉默了不少,进京城一趟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脸上有着不同以往的沉稳。
“小表哥,你可还好?”
温眠看着反常的小表哥,有些不放心。
池誉神色落寞,没了一贯的吊儿郎当,说出了心底一直藏着的话,“表妹,我一直觉着自己一无是处。大堂哥经商有道,年纪轻轻已经能掌管家里的所有生意,二堂哥惊才艳艳,名动天下。而我呢,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我也想过认真一次,我是个男子,断然不能一事无成,可似乎在他们的衬托下,无论我做些什么似乎都是差劲的。我池誉就是一个纨绔!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心智尚且不成熟时曾恨不得两个堂哥消失,一直以来对他们也是疏远的。”
“二堂哥走的洒脱。可我却有些舍不得。我不怪他背弃了家族,我怨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离开了。此生不复相见。我们同意了么。他还是那般自以为是,让人恨得紧。”
温眠沉默,她一直都不知道一向吊儿郎当的小表哥一直以来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她与小表哥亲近,竟也未能察觉到小表哥的那份隐藏再心底的自卑。
……
京城中,热热闹闹地办起了嘉庆郡主的喜事。
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就连皇上也亲自来观礼,给足了自己表妹面子。
难得一件大喜事,京城人人欢喜不已,冲了冲之前发生的晦气事。
温眠等秦泱泱成亲的第二天就同江止淮离开了。
离开前,她站在码头看着京城的方向,无声地道了一个别。
江止淮牵着她的手,轻声道,“走吧。”
……
在船上的第一夜,温眠做了一个梦。
五岁那年有一天,她偷偷溜进了一间屋子里,看到父亲正跪在地上,彼时,她还不知道那是在祠堂,仰着脑袋,天真地问,“爹爹,您在干什么啊。”
父亲见了她也没生气,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有一丝痛色,“爹爹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