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祝今夏受得了大?刀阔斧的针对,却无法忍受花花的眼泪、小张的哀求,以及在场所有人的惶恐。
她清楚知道这就是多吉处心积虑织的网,只要拂袖而出,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她再不?相干。
可脚像是生了根。
年轻的女孩还在为她喝酒,村民?们?战战兢兢望着她,祝今夏终于拉住花花,一把夺过酒壶。
“书记,刚才是我手抖,把酒洒了。”
她一字一顿说完,把剩下半壶都干了。
酒是烈酒,火却是从心底烧起来的。
她把空酒壶倒过来,低头给?多吉道歉。脖子垂下去?好半天,多吉终于笑了。
他扶起她,说:“早这么乖多好?”
摸了把她细腻白皙的手,多吉心头也火起,但?此火非彼火。
城里的女人是不?一样。
小张赶紧挤过来,一手拉花花,一手拉祝今夏,笑道:“书记,我想去?上厕所,喝这么多,祝老?师和花花要一起吗?”
也不?管祝今夏点没点头,多吉脸色有多难看,她硬生生把两人拉走了。
外间山风四起,温度奇低,吹得人打起冷战来。屋内烧着炕,燃着炉子,人人举杯相劝,又是一派其乐融融。
第二十九章
“你明知道书记那酒是要祝老师喝,你喝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怕他下不来台,咱们谁都不?好过吗。”
“那你看他下台了吗?咱们谁又好过了吗?”
“我,我哪知道——哇!”
活动室后?面的菜地上?,花花吐得哇哇的,小张跑回去拿纸,又回来替她擦脸,回头想起祝今夏也喝了半壶,扭头问,“祝老师,你——”
“你怎么样”
还没问出口,就见人已经躺那边田埂上?了,四仰八叉的。
小张:“……”
她松开花花,又忙不?迭去拉地上?的人,“祝老师,晚上?冷,不?能?躺这?儿睡!”
祝今夏以手盖脸,说了句什么,小张没听清。
“你说什么?”
她把脸凑近了些,才听见那句:“我难受……”
“那酒度数高,我们都不?敢轻易喝,你一口气灌了半壶,怎么可能?不?难受?”
小张努力拉她,“你先起来,先起来啊。要?不?跟花花一样,在菜地里抠出来?抠出来就不?难受了。”
祝今夏把眼睛闭上?了。任她如何拉,如何劝,就一动不?动躺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得小张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