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审案不爱动刑,嘴一张就字字皆刀,弱些的人犯根本顶不住。”
“他母亲说,他回家也那样。有时连他爹都被气得捶心肝。”
李凤鸣越听越觉得闻声这人挺有趣。不过大家说着说着,又转去聊别的人了。
她昨日只看到侯允出场,后面的人一个都没见着,所以再接不上话。
于是挂着端庄笑面听了几句,趁人不注意,便去拿碟子里的甜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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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甜瓜是早上沁在井里的,才切好送进来没一会儿,隔老远都能感到凉爽扑面。
此时天气燥热,解暑极好。
可她的手才伸出去,立刻就被萧明彻轻拍回来。
“莫非这甜瓜有毒?”
李凤鸣斜眼睨他,以气音发出明知故问的质疑。
萧明彻也斜眼睨她,面无表情,同样回以气音:“太凉,你不能吃。”
这女人每个月癸水来时仿佛魂灵出窍,他特地找府医问过,得到的建议是少碰寒凉之物。
那甜瓜在井水里沁了整日,太过寒凉,在这暑气旺盛的时刻吃,想也知对她不好。
“少吃无妨的。我就吃一片。”
李凤鸣试图讲道理。
萧明彻拿了颗蜜桃塞给她,以此表达了严防死守不让她吃冰甜瓜的决心。
正在此时,小吏带着侯允进来了。
待他见礼完毕,太子便像个笑面虎,看似与他随意闲叙,实则字字有所指。
大家都关注着太子与侯允的问答对谈,各怀心思地揣测着太子的每字每句的背后深意。
李凤鸣倒是不必猜。
世间各国储君,遇到侯允这种贸然在公开场合宣扬动摇国制的冲动小崽,想法、做法都不会差太多。
她只需听上几耳朵,就大概能懂太子试图敲打侯允,让他找机会单独说明是受何人指使。
话已出口,若侯允在之后始终咬紧牙关,大长公主或许还会设法保他和他家。
要是他傻到又向太子出卖大长公主,那两边都不会让他家好过。
若侯允和他家正定伯府最终选择了后者,那就不值得费心了。
李凤鸣垂眼沉吟,一心二用地开始撕蜜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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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侯允并没有谈太久,刚好就是李凤鸣剥完蜜桃的时间。
侯允出去后,恒王突然开口:“那岑嘉树倒真是个妙人。皇兄可要召见?”
太子似乎对岑嘉树兴致不大。他环视在场众人:“几位皇叔意下如何?”
“他昨日一言未发,竟只以弹琴亮相,颇耐人寻味,见见也可。”
泰王叔捋须笑呵呵。另两位王叔应声附议。
太子又看向萧明彻:“老五觉得呢?”
萧明彻正要说话,掌心就多了颗剥好的桃子。
李凤鸣冲他飞快轻眨眼尾,亮晶晶的笑意都快顺着眼角淌出来了。
意思很明确,就是拜托萧明彻也赞同召见岑嘉树。她很想看看真人与画像差距大不大。
“臣弟昨日缺席,听了泰王叔之言,对此人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