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秀当时满脸通红,二话不说,跪下请辞,要求回家。
皇子赵竑脸色大变,连忙劝说。
真德秀坚持要走,皇帝宁宗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散朝之后,赵竑黑着脸,怒气冲冲走向宫城外,连皇帝都没有去打声招呼。
原历史这家伙就是这样,很少进宫问侯皇帝,你说你对杨皇后有意见就算了,连名义上的父亲皇帝都不问侯请安,还有啥前途的?也亏的宋宁宗仁厚,一直没废掉他,但同样一直没立他为太子,估计也是对他不来问侯有些不满。
赵竑走出大殿,现真德秀正在外面等他。
“殿下。”
真德秀长叹一声,无奈的看着他。
“真侍郎你干嘛理史弥远,不用理他就行,他还能逼迫你?只要你不提出来,陛下定然不会让你回家。”
赵竑大声道,责怪真德秀自己主动提出来。
赵竑连父皇没有叫,真德秀暗暗苦笑,他仔细想了想,最后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臣要回家了,但朝中史弥远说了算,将来能不能再起复就可不一定?
因为他已经起复过一次。
最后郑重其事的道:“殿下,臣再多说几句话。”
“殿下为人不要过刚,不要过柔,要刚柔相济,贵于迭用。”
真德秀和历史上一样,劝赵竑不要对时政指手画脚,不要对时相(史弥远)说三道四。
“殿下现在最要做的就是:
“尽视膳问安之敬。以承两宫温凊之欢。尽修身进德之诚。以副两宫眷倚之重””
简单说就是讨两宫(杨皇后、钟夫人)欢心,多问侯官家宁宗。
说到最后,他脸色相当凝重,很显然,真德秀已经闻到一些危机,更直言要赵竑:“殿下当效法周文王,一日之内给父母晨、中、暮问安三次,晨昏定省,不要一月还不去见父母一次,要小心翼翼,不敢怠慢;要读书养德,修身养性;要辨别邪正,亲贤远佞。”
从真德秀的话可以看出,赵竑有时一个月都不来见皇帝和杨皇后一次,这可都是他名义上的父母,更是能决定他皇位的人。
但赵竑不以为然,脸上还十分不耐烦,真德秀还没说完,他便道:“我知道了,真侍郎你不要再多言,明日我安排马车送你,多带些银钱、”
他以为,自己对真德秀好点,多给些钱银,自己就已经做的很好。
“。。”
真德秀说了半天,感觉赵竑毫无反应,不由再次暗暗长叹。
九月底,皇子赵竑身边最正直的名臣真德秀离开京师,赵竑身边,再无可以约束和劝柬他的人。
同时也失去了一个,屡次在皇帝面前,为他进言,求皇帝封其为太子的人。
此时整个京师,只有钟夫人曾经为他在官家面前说过话,也只有钟夫人能有机会说上话。
送真德秀离京后,皇子赵竑匆匆来到仁明殿。
刚到殿外,就听到里钟夫人银铃般的笑声,等黄裳引他进去后。
“胡啦。”
钟夫人哈哈大笑,推倒麻将。
赵竑原本脸上都准备挤出笑容,向钟夫人请安,瞬间就凝止下来。
“殿下来啦,黄裳。”
钟夫人坐在原位,媚目飞扬,看了眼赵竑后,示意黄裳搬个凳子出来。
赵竑有点意外,以前他要过来,钟夫人这边有人,定然会挥退众人,然后只留诺儿和黄裳,和他密谈,但今天还有几位后妃在此。
现场的后妃们都不怎么搭理赵竑,赵竑这人连皇帝皇后都能一个月不去拜见,何况她们这些妃子,所以妃子们都讨厌赵竑。
再想想那俊俏懂事的小郎君赵与芮,大伙更不想搭理他。
这要赵与芮在的话,立刻就笑眯眯的帮着她们打牌,再说些有趣的话。
但赵竑黑着脸坐在钟夫人身后不远处也不出声,那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五百万似的。
嘉定十三年六月,真德秀母亲吴氏病逝,按宋制,官员丁忧归故里,丁忧时间为二十七个月。
但有丁忧就有夺情,宋朝在某些重要的地方,都有夺情的规定,比如北宋时规定:凡‘川陕、广南、福建路官,丁忧不得离任。
就是让官员穿着孝服继续上班,大概是这些地方比较重要吧。
真德秀回家不到一年,皇子赵竑就请皇帝把他叫了回来,当时起复为知隆兴府(今江西南昌)兼江西安抚使,理由也是隆兴府非常重要,不能没有重要官员。
但赵竑视他为心腹,主要还是想用在身边,去了没几个月,立刻找了个借口调回回到京师,因为没位置,还委屈做了个礼部侍郎。
要知道一般京师的尚书们出去,能到地方知州府,就是烧高香了。
真德秀为了支持赵竑,等于降级回来。
现在史弥远就用这借口反过弹劾他,你真德秀名字里都带着德,伱守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