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而去。
皇榜张贴出去,果无人敢来,那些呼声高的,请旨丁忧的丁忧,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跌断腿的,染重病的,搅得朝堂乌烟瘴气。
嬴妲听闻之后瞠目结舌,望着萧弋舟道:“平儿这是做了什么?”
萧弋舟蹙眉,“本来,将平儿交托东方卿,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我才一坐朝,他立马便要求去,是真不信任我,可叹我却一直信任他。”
嬴妲道:“不然,不然将东方先生寻回来?”
“不可,我已答应他,君无戏言,除非他自己愿回,否则,我不能违背信诺。”
“不过是寻个太傅,为何竟无人敢来呢?”
嬴妲幽幽叹道。
太傅这事才搁下不久,活蹦乱跳的平儿又因偷喝果酒醉过去,嬴妲被婆母一语点破,她对平儿的关爱和照料太过狭隘了。
望着醉醺醺脸颊彤红的平儿,嬴妲狠了狠心。
“日后我必对他严加管教,夫君放心,我再也不置喙你的决定了。”
第104章番外之训儿(下)
平儿尚年幼,需要找一个鸿儒引他入门,萧弋舟挑了许久,却都没有中意的。
李太傅严苛,虽然卓有成效,但他动辄打平儿手板心,他见了那红通通的一双肉掌,也不是不心疼的。
如此他才深感头疼。
最烦闷的是两头不讨好,连母亲也对他颇有微词。
怪那逆子知道甜言蜜语哄他祖母和母亲,这两个女人都是萧弋舟得罪不起的。逆子才这么小,便已经能拿住他蛇头七寸,如此下去可还了得?
萧弋舟决定亲自教,将平儿传到寝宫来,批阅奏折闲暇时,闭目养神之际,听儿子捧着小书在一旁念。
他若是敢停一下,萧弋舟便睁开双目盯过去。
平儿吓得小手一抖,将书册一下扔了。
珍藏多年古籍,扉页都快脱落了,被他摔得却轻巧,萧弋舟脸色阴沉,“捡起来。”
平儿耷拉着脑袋看了眼地上安静躺着的书册,不知为何竟有勇气顶撞父亲了,“我不。”
他背起了手,小脸扬起来,倔强地望着父亲,“我不念,爹爹,我不喜。”
萧弋舟自幼习武,但从记事起也已手不释卷,不知萧开平是随了谁。偌大江山要托付给一个白丁?这自是不成的。连城生就体弱,不能受风,面貌柔和宛若好女,萧弋舟虽不会为此薄待了他,但私心之中对这种相貌总有些不喜,将来若登帝位,恐也教人笑话。何况平儿是长子,萧弋舟从没将这希望放在连城身上。
他眼眸沉沉,挤压多日被平儿气走太傅冒出来的火气已快喷薄而出,他沉声又重复了遍:“捡起,父皇原谅你。”
平儿那三板斧就是撒娇,见父亲脸色不愉,阴得吓人,也不敢上前摇他胳膊了。
他嘟起了嘴,“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