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的手指又红又肿。
身上也渗出大片大片的血色。
众人看到他此刻的惨状,想要帮忙将昏倒在怀中的封谕接过去。
没想到却被男人眼中刺骨的寒意吓得滞住了双手。
那双眼睛幽暗无比。
眼底布满了血丝。
凛冽的目光如同冰刀霜剑一般,随时都可能割伤任何想要靠近的人。
即使他浑身是伤。
即使他内力虚浮。
那十几年刀尖舔血淬炼出来的压迫感还是会让人阵阵脊背凉。
云铮用力撑着地面。
抱着封谕挣扎着站起身来,手指、伤口、钻心的剧痛折磨得他眼前一阵黑。
在众人观望的目光中,他脚步踉跄的穿过人群,一道血痕便从祭天台一直绵延到了扶光殿。
……
刚一进院门。
就见云殇背着药箱,早已等候在了殿外的白玉石阶下。
云铮将封谕抱至榻上,亮出后背间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才脱力般的跪倒在了床旁,手臂撑在榻边,止不住的喘息着。
云殇取了一条薄纱盖住男人手臂,小心的诊过脉后,便用药液清理伤口。
寝殿内很安静。
云铮将呼吸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云殇动作。
待到男人抬起手,他才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主上如何?”
“无妨,只是些皮肉伤,现在应当是睡着了。”
云殇摇了摇头,
“主上之前受那寒毒反噬,本就没有彻底恢复。昨天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晚上又彻夜未眠……”
“今天这二百鞭子扛下来,只怕是累坏了。”
“……”
云铮心疼的看了一眼封谕。
主上他一夜未眠,大概是因为自己受伤昏迷的缘故吧……
“那刑殿执事手上是有些功夫的,整整两百鞭下去,几乎没有伤到筋骨。”
云殇啧啧感慨了一番,才一边收拾用物,一边对云铮嘱咐道:
“我会开一副内服的方子,若想不留疤痕,外用的药物需每隔两个时辰涂抹一次。”
云铮点头。
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胸膛。
可是刚一松口气,身上的伤痛便又席卷而来,就连头也眩晕得厉害,不得不倚靠在榻边的床柱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云殇见状,心疼的皱了皱眉。
指着他胸前渐渐从长袍中渗出的血迹,低声道:
“伤口裂开了。去坐下,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