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接着回复:“当他还没有回你身边的时候,当木羽先于一个特定的环境出现的时候,是你的另一个环境,你习惯于把生活完美化,比如你会用第一人称写东西,其实是你不想让自己去面对没有你出现的场合中那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已。”
阿瑟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想让感觉我太现实,我只想跟你说这么多。”
我对着阿瑟的回复发呆,原来人生一直都这么混蛋,我们以为天空总是很蓝,我们以为爱情总是很美好,我们以为人生总是那么灿烂中夹杂着伤痛和快乐。一年的最后一天的下午,夭夭约了我喝咖啡,夭夭说小诺正在家痛定思痛,思想上正在做着痛苦挣扎。咖啡厅很小,就是小区临街的商户凑热闹貌似高雅的开了一间,据说白天经营咖啡,晚上换块牌子做酒吧。店主的头脑够灵活的,咖啡和酒吧的勾兑,百分百的颓废。夭夭问我:“十八,你跟小北说什么了?”
我有些心虚,毕竟那有点儿狗拿耗子,我还不是夭夭的直系亲属,更跟未婚女人的监护权扯不上一点儿关系。“没什么啊?我能说什么?”
我喝着不太正宗的咖啡,感觉有股肥皂味道?夭夭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小北说你人很冷漠。”
我转着咖啡杯子,皱眉:“为什么会有种肥皂味道?”
夭夭端起咖啡杯子,闻闻,也皱起眉头,刚要喊服务生,我制止夭夭的动作,夭夭不解的看着我:“干嘛?”
我笑:“算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厨师,一种是司机,我以前在酒吧当服务生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被投诉的服务生给喋喋不休的顾客换啤酒的时候,直接从没有刷洗的杯子中拽出一个,还用擦柜子的抹布把啤酒杯子沿儿擦洗的干干净净。那杯啤酒送到那个挑刺儿的顾客前面,那个顾客还非常满意的说“这才像话吗”
,据说那个服务生的行为算是报复中最文雅的。小柏打来电话说晚上想好好做几个菜,有我爱吃的辣炒虾,还说可以稍微喝点儿酒,说的我心里痒痒的,如果说我会妥协,多半会是因为吃的。我想起小由说过晚上一齐吃饭的事儿,犹豫着说晚上可能有事儿,小柏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夭夭扁着嘴看着我:“哎,你和小由什么关系啊?搞得神经兮兮的,小柏重要还是小由重要,我觉得你活得莫名其妙的。”
人都是看别人看的清清楚楚,轮到看自己,只能看到前面,背面的东西一点儿都看不到,我看着手机发呆,我给小由打过电话,我说:“小由,晚上我不过去了,小柏在家等我,改天。”
小由的声音冷冷的:“他比他重要,对不对?”
说完小由就挂了电话,夭夭开始摇头:“你真笨,你随便说个谎啊,你就说晚上有重要的事情什么的,你干吗非要说实话?得罪那个神经兮兮的丫头?”
说谎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只要你说了第一个谎言,你就要为了成全第一个谎言而不停的说后来的谎言,就要不停的用后一个谎言来掩盖前面的谎言,时间久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夭夭给冯小北打电话,说晚上一起聚餐,隐隐约约的,好像冯小北说了不行,夭夭很失望,有些恼火的说:“肯定是陪着他老婆了。”
“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吗?”
我看着夭夭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我这样说的时候,是幸灾乐祸的心里。夭夭用脚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我一下。傍晚回家,小柏买了新鲜的虾,还有啤酒,我小心的看着小柏:“可以,喝酒吗?”
小柏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换衣服的时候,牛角梳子从我的大衣口袋掉了出来,小柏捡起来:“你一直带着?”
我点头,小柏用手抚摸了两下光滑的牛角梳子:“有点儿大了,带在身边不大方便。”
“你送的。”
我拿过梳子,重新放回大衣口袋。有句经典的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不灵的话,那梳子肯定不时犀牛角,估计是水牛角。孽海花新年第一天早上,小诺给我电话,我还在睡觉,声音还是嘶哑的,小诺说:“十八,木易老给我打电话,我关机了,夭夭说你找我?”
其实我没找小诺。沉默了好一会儿,小诺接着说:“十八,这些年我真的孤单太久了,我都觉得自己老了,我想和木易谈谈。”
通常女人这样想的时候,都应该找人嫁了,小诺也一样。小柏眯着眼睛:“木易?木易是谁?”
我看着小柏:“小诺相中的一个男人。”
小柏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陪着她去看的?”
我点头,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说谎,因为我没有告诉小柏,其实,木易是木羽的弟弟。我去国贸给之前工作的广告公司送文稿,那个稿子可以让我赚点儿零花钱,在国贸公寓,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转脸,看见冯小北和之前一起搞行为艺术的那个有点儿龅牙的长头发男人。冯小北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像嘴角还有血丝,冯小北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恼火的甩开长头发男人的手臂,说了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