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说事实。"
萨博试着去回忆,但是每次回忆起佩恩的行动都会想起那家伙冲在最前面大开杀戒。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好吧。别人的事情我也不便多管。总之你要我教你匿踪,我会试着教一下。然而有言在先,你是兽人也是德鲁伊,兽人应该是用不了法术的哦。即使教你匿踪法术,估计也会变成学会了没法使用?"
"没关系。你教我基础原理就好,余下部分我会想办法解决。"
"世上即使明白箇中原理却无可奈何的事情,实在很多哦。不过也罢,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听劝的类型,我就大慈悲教你好了。也不需要你的报酬。你之前间接帮助了某个我认识的人,这次就当作是我在报恩好了。反正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没啥损失。"
正常的情报商人光是动动嘴皮子就会向人收钱。佩特鲁斯的"大慈悲"让萨博相当警戒,毕竟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你不必这样警戒我,我说了是[报恩],没让你欠我人情。"佩特鲁斯哼笑道,放下手中那罐啤酒,仿佛他不喝酒就会变得更加清醒一点。但是他嘴上还没有停止过吃披萨,这种还烫嘴的、有半融化状态的奶酪流动着的披萨需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匿踪]这门学问其实没有太多人系统性地归纳过,业界对它的描述也相当混乱。暗杀者里几乎是五花八门各用各的匿踪技巧。但总体来说,[匿踪]术法分三种:暗影匿踪、光学迷彩匿踪、幻术匿踪。
暗影匿踪一如字面义,施术者改变自己身体表面的反射率,把自己的身影变得黯淡无光,好让他可以潜伏在黑暗中。同理,施术者也可以制造出吸音的结界来让自己无声地奔跑,把脚步声和衣服之间的摩擦音消除。
高阶的暗影匿踪者甚至可以释放出吸光的暗幕,以提升匿踪效果。那一般是被施加了魔术的水蒸气或者烟气,变成完全吸光的材料散播在施术者身体周围。这样他们身体周围就会一团黑,吸光也吸音,躲在暗处基本无法被看见。
但是暗影匿踪的缺陷也很明显——见光死。在光照充足的场景里就完全没法使用暗影匿踪。"
这不像是萨博想要的匿踪术法。虽然可以参考。萨博想要的是那种全天候都能使用、把秘银制的魔像匿藏起来的术法。
"第二种匿踪,也就是光学迷彩。顾名思义,就是偏折大气的光芒,让自身变成类似透明的存在。也有使用[衍射光栅]的原理,让自己的身影变得模糊的。这样敌人在远处就很难看见施术者了。
由于在复杂的人体表面上构建光学迷彩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一般光学迷彩会平坦地粘贴在一个圆球型的结界表面,就这样包裹着施术者,形成一个透明的[空气泡]。
光学迷彩属于那种只要蛰伏不动就很难被察觉到的匿踪术法。但如果它动起来了,那个[空气泡]就会很明显。动得越快越容易被察觉到。"
这个也不太行。萨博操纵动物(以及万变魔像)时都需要高移动。一个总是在半空高移动的"空气泡"反而更显眼。
"最后一种呢?"
"幻术?那个没有天赋很难使出来哦。"
"只管告诉我原理。"
"嗯,好吧……最后一种匿踪术法,也就是[幻术匿踪],其实就和普通的幻术没有区别。
施术者,也就是幻术师,会不停地给周围的人施放光子波,光子波中包含一种心理暗示,比如说[你看不见我]。
如果这种心理暗示足够强烈,周围的人就会真的看不见施术者。
这就是所谓的[一叶蔽目]——对方明明看见你了,却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没看见。没能把集中力放在你身上,被幻术糊弄过去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幻术师需要相当高的天赋,而且需要强大的魔力来维持。一般是退而求其次,把心理暗示搞得简单一点。
比如说,同为心理暗示,你觉得[你看不见我]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路人]这两种暗示,哪个更能成功糊弄人一点?"
"第二个吧。"
"正确。你的对手也是有理智,会做出逻辑判断的。因此,越是偏离事实的心理暗示,越难成功迷惑对手。
你的对手面前明明就站着这么个人,你让对手[看不见],这事非常难做到;但是让对方[看见了、却以为只是不起眼的路人],这种事情就相对容易办到。
[在不大幅偏离事实的前提下,扭曲对方的想法],这就是幻术的精髓。"
萨博于是举一反三:"如果在一个必然没有人的地方,[我只是个路人]的心理暗示也不管用吧?"
"正确。比如说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明知道这一点的。你还用幻术来迷惑我,让我以为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名路人。这样一来你的幻术就与事实违背了,经不起推敲,它马上就会被破除。"
"基于这一点,你这个魔像身体有很大的优势呢。"佩特鲁斯吃了一口披萨,眯起眼看着眼前的肥啾,"变成小动物的话,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各种原本不应该有人的场合里。幻术的适用范围会变得更大,可以在更多场合下糊弄更多人。真好呢,我也想变成小动物啦,最好是被富婆包养的贵宾犬,天天不愁吃喝——"
"会被拉去进行绝育手术哦。"萨博无情打断佩特鲁斯的幻想。
"啧啧,真不浪漫。"
"我才不需要这种被富婆包养的浪漫。"银雀上窜下跳了好几下。
"正常的匿踪术法就这三种,我能说的都说了哦。"佩特鲁斯又喝了一口啤酒,"我很怀疑你能使用其中任何一种,不过原理你是懂了,就在这三个方向上好好努力吧。给魔像用的小型光学迷彩生装置应该还是能买到手的,价格也不贵,我可以告诉你门路。另外两种匿踪术法你得找专门的法师也幻术师去学,我也没法教你。"
佩特鲁斯应该能用[暗影匿踪]和[幻术匿踪],只是他嫌麻烦不想教萨博而已。不过也罢,估计教学也是要另外收费的,萨博不想拜托佩特鲁斯这只老狐狸。
"除了这三种匿踪外,真的不存在第四种类吗?"萨博又追问道。
"呼。你问到点上了。第四种匿踪实际上是存在的哦。只不过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能使用它了。"
"啥?"
"第四种匿踪是一种[奇迹]。所谓的奇迹,就是无中生有、打破宇宙法则的东西,只有天生拥有这个天赋的人才能使用。
第四种匿踪也只是在历史上昙花一现的东西,它叫做[神隐]。
世界上只有唯一一个人可以使用[神隐],那人名叫艾尔伯特。罗布尔。
——那个艾尔伯特。罗布尔,第二任[沙暴神行者]。"
大叔指着电视机。屏幕上正在重播一个月前的美式足球比赛,在非洲举行的《级杯》赛事的半决赛。
电视上映出的那位白色毛的虎人,就是艾尔伯特。罗布尔。
一名优秀的美式足球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