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一松手,那缕发便自指缝间溜走,坠回迟清礼身侧。
轻轻晃着,似她加快的心跳。
“师尊教导得是。”
迟清礼呼了口气,声音都变得艰涩:“修道之人需清净杂念,道心通明。”
“无论于我,还是师尊。”
最后这句像是欲盖拟彰,匆匆补上的,白玦笑而不言,盯着两人不说话。
富商女儿大概也没想到两人会同时回答,而且理解方向完全不同,让人困惑。
她迟疑片刻,还是不死心:“恩人莫要多心,不过是一次凡间的灯火集会罢了。”
声音渐低,捎上几分央求之意:“只一次便好。”
白玦这次不说话了,就看小冰块怎么处理。只见迟清礼皱皱眉,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便带着富商女儿往门外去,寻了个四下无人,隐蔽的小角落。
“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迟清礼轻声道:“可你刚摆脱镜妖束缚,正是应该静心修养身子的时候。”
富商女儿眼眶湿润了几分,知晓自己确实是没希望了。
正想说些什么,迟清礼又补了一句:“我知晓你对师尊的心意,但她已经有道侣了。”
她声音严肃,摇着头道:“再如此邀约,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富商女儿:……??
谁喜欢那个轻佻的红衣了?
这个绝世大木头,千年大冰块,愣是把自己一腔情意给看错人了!
富商女儿一捏手帕,又嗔又怒地瞪了迟清礼一眼,转头跑走。
迟清礼这才松口气,还以为自己为师尊挽救了一场道侣吃醋大危机。
富商一大堆谢礼,迟清礼不好意思拿,桃若嫣可就不同了,装得那叫一个毫不客气,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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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满载而归,白玦一琢磨,先带着那面破损的铜镜,去了一趟玄苍主峰。
十座山峰呈环绕之势,镇守着中心的一方净土,其中最高耸入云的一座,便是玄苍峰。
玄苍峰主其实有名字,叫做暮沧州,大气磅礴,又有悲凉之景。
只不过因为她是掌门,所以大家都习惯喊“掌门”
或者“玄苍峰主”
,久而久之就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暮沧州将她迎进殿门,白玦也不含糊,简要地将此行之事说明。
“坠魔镜妖……”
暮沧州皱紧了眉,道:“关键在于,它是如何染上魔气的?”
白玦道:“两种可能,镜妖死去之后,不甚接触到魔气,死而复‘生’成了恶妖。”
“但我更倾向第二种可能。”
“魔族利用镜妖制造幻境,待其无用后,再杀死镜妖,将魔气灌入镜中。”
暮沧州也更倾向第二种说法。
“无论如何,关于魔族的种种迹象,近些时日已经越来越多了。”
眉头无法舒展,忧虑愈来愈深。
暮沧州攥着拳,道:“让人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考量。”
百年前大战之后,忽然销声匿迹的魔界尊主,极有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