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轻踩着她,身子微倾,耐心地等着迟清礼的答复。
白衣被足尖推搡着,层叠堆积起来,温度透过衣衫,一层层地渗下来,莫名叫人有些脸红。
迟清礼还在琢磨她方才说的那番话,从“这世上跪我的人”
,到“与我平视的人”
,是坦率的、直截了当的期许与鼓励。
然后再到最后,温柔的一声:“替我揉肩罢。”
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锋利却又柔软的人,就像是火,你明知会灼伤指腹,却又忍不住想要接近。
师尊说……让我揉肩?
揉肩这动作,模棱两可,可以是道侣间表达亲密与关心的方式,当然也可以是徒弟对师尊的尊敬与爱护。
完全取决于当事人怎么想。
“嗯,”
白玦抿着笑,悠悠道,“走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得有人来揉揉肩。”
小冰块犹豫片刻,应了下来。
她接过白玦递来的药膏,缓缓在掌心揉开,结果刚一抬头,便被大片柔白晃了眼。
“师,师尊!!”
迟清礼惯是清冷矜持,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目光移向地面砖纹,脸红道:“您不必……”
白玦将后背长发撩起,没了遮掩,肩胛骨玲珑地展开,于月色下更显得剔透细腻。
见迟清礼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架势,白玦也是哭笑不得。
“都说是揉肩了,”
白玦笑着调侃道,“你还想隔着衣服揉?”
迟清礼脸红着争辩了几句“那也不能……”
,然后又忽地没了声息。
白玦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半晌后,肩上轻轻覆上一双手。
揉烫了的药膏触上肌肤,顷刻便滑腻地润开,她谨慎地以掌心轻压,又慢慢将五指按下。
她指腹微有些硬,侧面与虎口带着一层薄薄的茧,还有些经年累月留下的疤。
不过也正因如此,那双手才修长有力,力度恰到好处,让白玦还挺享受的。
她放松了些许紧绷着的脊骨,微仰起头,道:“继续。”
迟清礼不敢有疑问,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揉着,连呼吸都收着,生怕吹到脖颈上,惹得白玦心烦。
药膏渐渐渗入肌理,随着按摩的动作,在皮肉间逐渐热起来。
迟清礼恰好寻到一块软肉,用指腹压了压,耳旁传来白玦的一声轻喘。
她慌了神想收手,脚踝处却觉得痒痒的。
咦,尾巴?
那可是一条货真价实、雪白的狐狸尾巴,蓬松柔软,俯在四溢红纱间,有些不安分地摆动着。
好漂亮的尾巴…这是师尊的原身?
迟清礼还记得,之前炸毁泉眼封印之时,白玦也显出了原身——翘起的尖耳朵,九条雪色的狐尾。
尾巴原是垂落地面,此时却悄悄地勾起来。
像是一条蛇,亦或是柔韧的藤蔓。
尾巴慢吞吞辄过
包裹严实的白衣,
缠上她的脚踝,
轻蹭着布鞋与裤腿间的那一点缝隙。
这下轮到迟清礼有点呼吸不稳了。
尾尖轻轻挠着她,她缩了缩肩,声音中带了点求饶意味:“师尊,您的尾巴……”
白玦散漫地“唔”
了声,迟清礼这才发现她耳朵也化为了狐型。
毛茸茸的,耳尖透着点粉。
“你说那条尾巴么?”
白玦懒声道,“它是有自我意识的,我也控制不了,你便忍着罢。”
迟清礼:?!
这句话实则半真半假,尾巴作为狐族重要的身体器官之一,她怎么可能没法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