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请来不少商界名人,商界不过一个圈子,来来去去总是这些人,秦沐大多认识,他其实是世家子弟,但毕业之后没有从政,因为看惯了父亲如履薄冰的官途,他选择了较为自主的经商之路。
当酒会进行到中途,有两位客人姗姗来迟。
其中一个刚露面,在场除了缪慎和李芸之外皆是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缪其深居然也身在北京。
作为缪氏另一位掌权人,缪其深的行踪比其堂哥低调难觅得多,幸而这是一场私人酒会,没有媒体在场,且都是业界中人,否则他恐怕不会如此大方露面。
至于他身旁那位英俊瘦削的男人场中少有人认识,缪其深也不打算介绍,径直与堂哥打了招呼便与那人穿过长廊,往主宅而去。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恐怕就是陈诚所提到的荣谌。
后来缪其深又出现在别院,但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再露面。
“你既然说他们是一起回京的,那么那人一定就是荣谌了。”
秦沐说。
“显然是他,又高又瘦,又很英俊,还有缪其深在身旁,只要符合这些条件那么一定就是荣谌了。”
陈诚肯定地道。
“我也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怎么说,有些孤傲,好像很难相处的样子。”
秦沐说。
陈诚点头,“至今为止我跟他除了工作上的事还没说得上一句话,感觉的确很难交流,但人与人不熟悉之前应该也都一样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秦沐晃着酒杯,喝下一大口又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对他真的很感兴趣。”
“我是对他的音乐底子感兴趣。”
陈诚纠正道。
“对我来说都一样啦。”
秦沐笑笑,“一开始你说找荣谌,我还以为你要找的是荣家人咧,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什么古典音乐家。”
“荣家人?你是说……”
秦沐撇撇嘴道,“对啊,京城里的权贵无非是那么几个,‘荣’排在前几位,当时你一说是个很难找的人,我马上就想岔了。”
“这也能想岔,我是做音乐的,跟政治可是半点都搭不上边,除了现今领导人是谁你问我可能还答得上来之外,其余的什么权贵我是一概不知啊。”
“知道啦,你就是个政治白痴,不用再提醒我了。”
秦沐瞪着他道。
陈诚大笑承认,这也难怪,这家伙自小就跟政界的人打交道,对他们的敏感度一定很高,不过他所指的“荣”
家陈诚倒是听说过,相当了不得。
节一
缪其深活了十九年,从未觉得哪一件事做起来如此艰难忐忑。
他对荣谌说明病情的时候,荣谌始终面无表情,一直到最后,荣谌才静静开口,对他说,“我现在就联系父亲,能请你出去片刻吗?”
他似是仍未恢复,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的感觉。
缪其深点头,离开时却又担忧地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荣谌,荣谌的表情显得平静异常,只是脸色苍白,他低头慢慢拨手机,然后放到耳边。
缪其深将房门关上,靠在门边,轻吁出一口气。
他太沉默,半点反应都不流露,反而愈发令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