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秋的外公是国家最早培养的一批农业学家,专门做育种方面的技术研究,学术成果累累。早些时候自费买了多处耕地培育优质的蔬菜,再后来国家发展了起来,原先的农用地不再适合城市,看准商机的投资者租地建成了现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广场。
外公一辈子勤俭却从来不亏了孩子。徐清秋记得小时候,每回爸妈给外公买新衣服,老人家总嫌子女乱花钱,却舍得托人从国外买正版的变形金刚给小外孙。问他想要什么,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却总惦记着孩子的吃穿住行。
“哎,等咱们老了也别给咱孩子添麻烦……”
徐父回想起博学且平和的老丈人,不住的唏嘘。
徐清秋连忙截断了话头,“瞎说什么,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是我爸妈,什么时候都不是麻烦。”
“哎,臭孩子长大了。”
徐母捏了捏徐清秋的胳膊,话里头藏不住欣慰。
外面温情的气氛分毫没能渗入到狭小闷湿的洗手间。
谢诚言靠在墙边,听着外头的动静,眉头拧得死紧,过速跳动的心脏闷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打声招呼,不管他们想怎么责备自己都该认了,做缩头乌龟算什么事?可是偏又迈不开脚步,万一出去了他们让自己滚出徐清秋的生活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希望都被掐灭吗?他的内心不断地在见和不见,或者说认错还是干脆怂到底之间,反复挣扎。
听着客厅的脚步声渐远,谢诚言闭了闭眼睛,有一瞬间放松下来,觉得他们或许是要走了,也好不用继续纠结。
徐母指挥着父子两人把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拎进厨房,早晨去市场买了一个星期量的新鲜蔬果。
开了冰箱,除了扑面而来的冷气,就剩下层层空荡荡的隔板,只有底层还剩下几样剩菜,徐母转身看着徐清秋,后者避开视线,摸了摸脖子道,“最近忙,这不是……有面包嘛……”
徐母拎出一袋干瘪面包,“你天天就吃这些?”
“…最近跟原翊然他们在外面吃。”
“天天在外面吃多不健康,想吃什么自己在家做,不要嫌麻烦。”
徐父果断和自家爱人站在同一条战线。
徐清秋一看这架势,赶紧认错,“……难得,真的是难得,之后我保证都在家好好做饭。”
徐母见徐清秋态度端正,便饶过他,两袋发硬的面包归了垃圾桶。规整冰箱时又忍不住絮叨起来,“健康最重要,其它都是次要的。这柠檬啊,切片之后冷冻保存时间更长,或者拿盐腌渍一下,想吃甜的就把盐换成蜂蜜,买了这么多个做菜用的吧?”
徐母说着把柠檬拿出来,准备给处理了。
徐清秋凑上前看了眼,把那几个橙黄的柠檬从徐母手中取过,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这不是我的。”
徐母诧异的“啊”
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有朋友在啊?”
“嗯,住几天。”
徐清秋没多提。
徐母手肘轻轻碰了碰徐清秋,笑意浮上脸颊,凑过去问,“是谁啊?哪个朋友?男孩儿女孩儿?”
“……”
知子莫若父,见儿子不想答,徐父适时地站出来地打圆场,“朋友多点挺好,只要别光顾着玩儿,耽误学习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