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衡宫院中种的多是耐寒的草木,如今在寒风中依旧生机盎然,又有宫中暖房搬来的花儿,葱绿、深绿、青绿相迭,梅红、绯红、桃红点缀其中。
一阵冷风携着花香顺着微开启的门扉呼入,宫女惊觉,小心将雕花木门关得更严实些。
屋内暖意融融,不被那冷风惊扰,五位宫妃齐聚一起,旁桌皆摆着热茶,云烟袅袅,塔娜习惯地用手指在那白雾中沾了沾水气。
安文熙看见她的动作,觉得熟悉,低头喝了口水,抬头便是柔弱几分,声音仿若如丝道:“近些日子天冷,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但是这除夕宴迫在眉睫,不知在坐的有哪位妹妹愿意借着重任?”
说着安文熙故作病弱地微皱着眉,抚了抚额头,好似头疼得厉害。
夏至和冬至两人站在她左右,皆是神情带着点担忧,两人的表现要比病弱的安文熙真上几分。
座下四位见她这副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侯沁垂袖遮面饮茶,挡住自己忍不住的笑,不等她开口。
倒是一向寡言的严凝玉面色平平看向安文熙开口道:“皇后娘娘的身子不是一向健朗,怎么一冷就受不住了。”
这话说的,怪古怪的。
夏侯沁笑意微敛,又不等她打圆场,一旁的塔娜微蹙着眉开口道:“娘娘是上过战场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旧伤的。”
说着塔娜看向安文熙担忧道:“娘娘是旧伤复发了吗?太医可是诊过脉了?”
夏侯沁微愣,倒是觉得有可能真是这样,是自己没想到,也不由担心起安文熙的身子,看向安文熙。
安文熙心想还是塔娜这缘由好,她自己不太会编。
“正是因这旧伤,太医让本宫这修养两月,可这除夕宴在即。”
夏侯沁心想,该到自己说话的场了,便是道:“姐姐身子不适,还是听医嘱吧,我是极愿意为姐姐分担的。”
夏侯沁微微一笑,看向周围几位宫妃道:“我也办过几个宴,算是有点心得,若是几位姐妹不介意,我是想做这主事的。”
她想皇贵妃刚来大齐,即使有心,但还没明白全这大齐的规矩,估计不会争着担事;严凝玉是个有点清高的人,向来是不务庶事的;淑妃性子温和,鲜少争这争那。
三人皆是没什么意见,安文熙见此,便是将主事的给夏侯沁,其他三人辅佐,也为了表示自己看重的态度,派冬至跟着几位做事。
几人再闲聊会儿,安文熙便是做头疼状,散了会。
安文澜虽是瞧出她的把戏,也忧心着她身子,便是留了下来一起和她用了午膳,了解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
这会儿不过时三刻,用过饭食,身子便是觉得有些热,地龙烧得也旺,安文澜便是褪去袄子,余这添棉的圆领袍着身,内里还穿有件交领的短襦,安文熙倒是穿得更轻薄一些。
饭后,两人一同坐到昨日安文熙批阅的地方,是寝室内铺着羊毛花毡,放着两张矮脚书案的地方,书案一旁堆放着一小打奏折,安文澜坐在那给安文熙递奏折。
安文熙批阅的速度很快,也或许是今日来的都不是些什么要事,很快便是批完。
而一边的安文澜又把那些批阅过的放到另一张书案上。
结束这事,安文熙便是直接倒在安文澜腿上,见吓了她一下,咧嘴笑出声。
“你真是的。”
安文澜说了安文熙一句,却是护着她的头,瞧她面上有倦色,给她揉着头上的穴道,又去抚平她眉间皱起。
“你啊,莫要仗着自己身子好,老折腾自己。”
安文熙舒服的哼哼几声。
“知道姐姐心疼我。”
抬手便捉住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放到嘴边亲亲一啄,抓在手里揉玩。
“熙儿。”
安文澜面上微红,这种近乎亵玩的动作,让她不由羞恼起来,低声唤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