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要男方多出点血,赔钱了事,孩子也肯定不能留的。
可好好一个大姑娘白遭一回罪不说,以后亲事也肯定艰难,等于下半辈子都被害了。
苏元华磨牙运气,手上一个使劲,吱呀一声,歪掉的车龙头都被掰了回来。
苏元华垂眼定定看了一会儿,冷冷哼一声。
欠修理!
苏元华憋着气推着自行车回家,放下鸡蛋篮子,扭头带上门去找她爹了。
特么的,遇见这么个破事儿,先前成功救到人的好心情全败坏光了!
“姐你上哪去?”
梁斌早上跟着苏家人出工,眼尖地先瞅见人,立马扬声喊她。
苏元华循声过来,见他拐着个小篓,里头盛着大半篓子红皮花生种,抓一把往地上浇过水的小坑里头漏两颗,后脚一拖把土填平,干得有模有样。
“累不累?累就歇歇再干。”
苏元华掏出手绢给他擦擦额头的汗,有些后悔空手过来,哪怕给送点水来呢。
梁斌老实站着叫她擦汗,笑得眉眼弯弯:
“不累,姐你咋过来了?你昨晚上那么辛苦,得多休息才行。”
“姐没事,你小孩子家家少操心。”
苏元华轻拍下他头顶,小家伙头茬子挺硬,还有点扎手,头皮被头顶大日头晒得潮乎乎的,一看就没偷懒。
梁斌下意识拿头顶去蹭她的手掌心,乐呵呵求表扬:
“姐,你教我背的九九乘法表还有拼音字母表我全都背会了,你再教我背个别的吧。”
苏元华对他勤学好问的精神给予高度肯定,当即教他背一古诗,很应景的那《悯农》。
梁斌记性好,加上平常跟村里其他孩子玩,或多或少听过几句,这会儿背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记住了。
但他没有贪多,而是反复背诵,半点不嫌烦。
苏元华见他念念叨叨地朝前头撒种子平坑去了,焦躁的心情奇迹般好转。
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总纠结那些不好的,容易抑郁;不如多往好处想,生活才充满希望。
苏盛泉刨完坑从地那头过来,拄着手里的锄头问她:
“出啥事了,一脑门子官司。”
苏元华再次后悔自己没带点水过来,讪讪说: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心里头实在不痛快,就跑来看看你们。”
苏盛泉瞄闺女一眼,扭头望着媳妇在地里提着水桶弯腰一瓢瓢往坑里点水,那水才浇下去就渗进沙土里,只留下一点颜色深些的水迹,他的目光里不由带上忧虑。
“说吧,天塌了有爹给你顶着,为啥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