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的伤口不深,也就破了点皮渗了点血,她以为随便叫个学生替她上药包扎就行,不曾想因为伤在脖子,又是被凶徒挟持所伤,那几个学生不敢随意处理她的伤,说什么都要叫齐大夫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弄死。
岑鲸:“……伤口不深。”
那些学生也不听她的,非得等齐大夫话,说只是伤了皮肉,并无大碍,才敢上手替岑鲸包扎。
处理好伤口,岑鲸朝身边一直沉默的白秋姝看去。
白秋姝第一次杀人,应该是刺激太大,从脱险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
岑鲸回想当初,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是怎么摆脱心理阴影,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白秋姝,只能握住白秋姝的手,给她一些安慰。
白秋姝回过神,反握住岑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学生给岑鲸端来一杯热茶,白秋姝又闭上了嘴。
岑鲸谢过那位同学,等那位同学离开,才又一次看向白秋姝。
“我、我好像……”
白秋姝一边出声,一边眼睛乱瞄,像是怕谁突然靠近,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岑鲸:“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说,可以等晚上再告诉我。”
白秋姝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点头:“嗯。”
白秋姝心思简单,既然跟岑鲸约好晚上再说,便会先把心头存着的事情放下。
这一放,白秋姝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问岑鲸疼不疼,饿不饿,要是饿了她可以到西苑食堂去带些吃的过来。
岑鲸:“不疼,也不饿,就是好困,想睡觉。”
白秋姝:“那你靠着我睡……不行不行,要是一歪头扯到伤口怎么办,我们回西苑吧。”
回西苑宿舍,躺着睡一会。
岑鲸闭上眼:“再坐一下。”
她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需要蓄点力。
白秋姝听话地陪她坐着。
齐大夫和卫大夫以及过来帮忙的学生在她们面前来来回回,耳边除了脚步声和药柜抽屉碰撞的动静,时不时还会响起受伤学生哭着喊疼的声音。
白秋姝想到方才生的事情,突然对岑鲸说:“燕先生那一箭太冒险了。”
岑鲸睁开眼:“什么?”
白秋姝:“我能看见你的位置,知道怎么样不会伤着你,可燕先生在书院门外头,大门才开一条缝他就放箭了,若是不小心射太低,岂不是会伤着你。”
岑鲸端起手边的热茶,轻抿一口:“……是啊,太冒险了。”
但其实岑鲸知道,燕兰庭不会伤着她,不是盲目信任,而是早在书院大门打开前,她听到了一声突兀的鸟鸣。
那是禁军之间传递消息的方式之一,当时鸟鸣传达的信息是——
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