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眠立刻转身出去,而后掩上了房门:“姑娘先歇着,奴婢一会儿再来。”
说着,又让提着食盒的侍女们先回去。
那几个小丫鬟很是不解,明明盯着她们做出了饭菜,好似怕人给饿着了,来到房门口却又说不要了,真是奇怪。
不过她们大约也知道房内如今住着的是什么人,一个个便不敢多说,低头往回走了。
直到云眠关门出了去,苏妧妧才愣愣地反应过来,一张芙蓉面顿时更红了。
她不想提起方才的事情,燕昀显然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二人就这样默默地上药,直到药酒辛辣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燕昀才停手。
苏妧妧坐起身,试着动了动,好似当真没有那么疼了。
燕昀在她身后,不知在做什么,只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细碎响动。
他方才说了,她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
苏妧妧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说。
说,要他留下来,陪她。
第23章二十三只猫夫、夫君。
燕昀铺了满手的药酒,这样辛辣的味道于他而言并没什么,可苏妧妧被捧在手心长大,想必磕着碰着都会让家中紧张得不得了,应当甚少碰这样味道刺鼻的药,他怕熏到苏妧妧,便简单理了理余下的药酒,想着先出去净手。
正要起身往外走却听得苏妧妧问道:“君侯今夜就要去拓州吗?”
语调稍显犹疑,却一字一句问得坚定。
她已经问了两遍他是否要去拓州了。
燕昀拿不准苏妧妧到底是想问什么,但心底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不由得想听她说更多,便故意道:“也许罢。”
听他这样说,苏妧妧咬了咬下唇,有些害羞于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不由得犹豫了许久。待回过神来,却觉燕昀说完话后便安安静静坐在她身后,并未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仿佛是在等她说些什么似的。
也许燕昀正是在等她开口。
苏妧妧想通了这一节,顿时也觉没那样不好意思了,加之燕昀在她身后,她看不见燕昀是何神情,要说出口的话便更容易了许多。
“君侯今夜能否……不去拓州,迟一日再去呢?”
话一出口,苏妧妧顿时一口气,却又不由得连脚趾都紧张得蜷曲起来,忐忑地等着燕昀的答案。
“哦?为何?”
饶是苏妧妧再迟钝,也听出来燕昀拉长尾音中的故意,不由得有些恼,觉得这人明知故问实在讨厌,却又怕她不说请个一二三来,这人当真就走了,只得轻声道:“君侯可否留下来陪我?”
苏妧妧脚趾蜷缩得更厉害了,一双腿都忍不住往里收了收,面颊上的红晕已然蔓延到了耳根处,白皙的肌肤泛上了粉色,就如同娇艳的花儿一般。
见她明显害羞得厉害,燕昀也不敢太过分,省得将人给逗得急了,往前倾了倾身子,将人虚虚拥在怀中,想好生安抚两句,又觉再听到她说这样直白的情话不知要等到何时,便故意在苏妧妧耳边问道:“为何要我陪着你?”
见燕昀动作上明显回护,言语上却还要不依不饶,苏妧妧不禁也有些恼,将头往一旁偏过去,不大想搭理他了:“君侯若是有要事,今日便快些去吧。”
得,这句话没问好,将人给问急了。
燕昀无奈一笑,身子往前挪了挪,将温香软玉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侧在她耳边道:“既然想让我留下来,总要让我知晓是为何不是?”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他这点心思也没藏着掖着,轻易就让苏妧妧听了出来,让她原本就泛了粉色的耳根更是红了个透。
不过这些话既然他想听,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可以。
苏妧妧动了动唇,声音细弱蚊蝇,字字句句却咬得清晰:“我害怕。”
虽然燕昀早将她的心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此刻听她亲口说了出来,燕昀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泛上疼惜,想着昨夜里她一个人被关起来是怎样的惶恐与无助,燕昀便不由得垂下眼眸,低头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轻啄了一下:“莫怕,我陪你。”
说着,又安抚道:“说与我听听,说出来便不怕了。”
燕昀想哄着她多说些话,转移些心思,省得一直沉浸在那些害怕又无措的情绪里。苏妧妧也的确是受了好一番惊吓,此时听燕昀温声安抚,心中好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劲儿又翻涌上来,将被高延劫走一事慢慢说与他听。
说到她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如惊弓之鸟一般紧绷着神思不敢入眠时,苏妧妧声音里已然带了些哭腔,眼中也泛了泪花。
不过燕昀此时是从背后拥着她,看不见她面上神情,苏妧妧便也不觉得有多丢脸,缓缓吸了一口气想平复情绪,却没能将那些翻涌着的不安压下来,不由得抬手叠在燕昀的手背之上,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
娇美人这般主动,燕昀自是没有不回应的道理,反手与苏妧妧一双柔荑交握,又在她饱满的耳垂上落下一吻:“别怕,以后不会再生这种事情了。”
这句话似是安抚,又似是允诺。
这话听起来仿佛有些空泛,苏妧妧却没由来地相信了,且眼下这样被燕昀紧紧拥在怀里,好似将方才那些不安全都挤了出去,只教她觉得安心。
燕昀仿佛对她的耳垂上了瘾,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苏妧妧被他闹得有些痒,又有些依赖他的怀抱,不想推开他,便只能偏过头往一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