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穆赤着上身躺在床上,向来从容不羁的一张俊脸皱成一团。他穿着衣服时候给人感觉柳若扶风,如今脱了外袍才发觉胸前线条极其分明有力,蒙着汗水,透出蓬勃的力量感。
可惜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对男色并不感兴趣,只兀自眯着眼睛琢磨着柳青穆的穴位,不声不响,对着他太阳穴下方半寸又是旋下一针,疼得后者又是一声闷哼。
杨从易抱胸站在旁边,看见柳青穆苍白的脸色粗了蹙眉,“大夫,他不会死吧?”
大夫眯着眼睛施针,没抽出空回他。反而是躺在床上的柳青穆道:“你要是少咒我两句,我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大夫哼一声,面无表情道:“他不咒你,你也喘不了几年的气。。。。。。”
柳青穆和杨从易登时愣住。大夫又缓缓道:“如果柳公子一直这样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的话。”
“。。。
。。。”
杨从易肩膀一松,“祝大夫,你讲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顿了顿,他又追问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祝大夫置若罔闻,只低头施针,意图将柳青穆扎成一个无毛刺猬,在一意孤行的路上毫不听劝,渐行渐远。
良久,他收了银针,也没去管柳青穆,转身从自己的行医百宝箱上抽出纸笔,搭在自己大腿上开始撰写药方子。
柳青穆浑身“种”
满针,坦露的肌肤上没一寸好地儿,躺在榻上装死。
大夫便道:“你过来。”
杨从易“哒哒”
跑过去,低下头看纸上的字,“祝大夫,怎么了?”
“他小时候被人喂过慢性毒,是吧。”
虽问了句“是吧”
,但语气丝毫听不出疑惑,十分肯定。
杨从易脸上一沉,下意识看了眼柳青穆,见后者一脸无所谓,他便道:“对。”
“几年?”
祝大夫用唾液浸湿毛笔,含糊问。
“啊?”
祝大夫眼皮一掀,“喂了几年的毒?”
杨从易又“啊”
了一声,“我,我不清楚。。。。。。”
榻上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嗓音:“乌木汁液混水,吃了六年。”
柳青穆缓缓睁开眼睛,“小时候不懂事,家中穷困,经常吃不饱,便自己上山胡乱摘着些树皮吃,现在算是自食恶果了。”
祝大夫没有拆穿他这般拙劣的谎话——乌木一旦进入人的体液,中毒者便很快会心慌心闷,呼吸困难,摄入量过多的严重者,当场
毙命也是有可能。
柳青穆说自己是胡乱摘着吃,但除非他是五感尽失,否则不可能吃了六年的乌木都毫无察觉。
大夫意味深长地“哦”
了一声,“一边服毒,一边还日夜不停地挥拳动腿,柳公子的童年生涯当真是精彩纷呈。”
柳青穆自动过滤了对方的阴阳怪气,笑着咳嗽一声,似乎还颇为得意,“否则也不能练就如今我超乎寻常人的绝世武功啊。”
祝大夫当即老脸一沉。
他行医这么多年,恐怕还未曾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病人,冷冷反问道:“武功?那种东西在现世能当几个子儿啊?还是说柳公子要自立门派,争雄当武林盟主?”
柳青穆唇角的笑意没消,“哪来的武林盟主,那是山间匪头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