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弄清楚,淮阴太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一个郡不受控制,那就太触目惊心了。
摆渡人叫张二河,生活在距离淮阴渡口近五里远的一个村落。
一行人进入村落,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二河,他们是什么人?”
有村民向张二河询问李瑄等人的身份。
“他们是外地的商人,做买卖来的。我为他们引路。”
张二河按照李瑄的吩咐,没有透露李瑄一行人的“身份”
。
“你可真是大胆!”
村民们认为这不是一个讨好的工作。
弄不好张二河就会被官差惩戒。
“村里的百姓,都有耕地吗?”
李瑄走在村道上,向张二河问道。
放眼望去,一间间茅草屋错落而建,却毫无生气。茅草久未修葺,看起来破损凌乱。
他脚下的村道,也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深坑浅洼。
李瑄看到的孩童,虽在追逐嬉戏,但在这即将入冬的天气,穿得并不厚实,打着补丁不说,甚至还有破破烂烂。
路上不少老人倚靠着门,白蓬乱,瘦骨嶙峋。
李瑄与她们对视的时候,能看出他们没有其他地区百姓的希望朝气。
“哪有啊,大部分百姓,种的都是王家的耕地。每年交完佃租,食不果腹。老朽的儿子儿媳种地,老朽去摆渡,一天守俩钱,勉强可以让家人糊口。”
张二河穷怕了,这才为了一块金币,冒险将李瑄这个自称官吏,把官差掳走的人带到淮阴县。
李瑄不再说话。
但与李瑄同行的张巡、王玙、韦应物等,非常吃惊。
简直不敢相信,至尊以身作则,克己复礼。
除贱为良,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壮举。
生机勃,一派盛世气象。
而淮南赋税重地,竟然还有如此落后的地方。
大唐早有数据统计。
每一个郡县的耕地,足够养活所有百姓。
若生天灾,义仓完全有能力救济。
“至尊万一来了,看到这番景象,地方官吏又该如何应对呢?”
张巡忍不住向张二河问道。
“皇帝哪可能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去也是去淮阴县城。在大半个月前,县令就带着劳役连夜大修淮阴县城。你去看看,县衙的北门,刚建筑两座大粮仓,那里装满粮食,向皇帝表示淮阴有吃不完的粮食……”
张二河不敢再说“皇帝老儿”
,因为他眼前这帮人可能是皇帝派遣的。
他抱着一丝希望,万一这帮人打破官官相护的传统,将地方县令铲除,百姓也就安宁了。
还有一点,张二河没有告诉张巡。
几天前,捕快来到乡里,三令五申,不论谁问什么,都不准乱说话。否则就抓入大牢,叛其死罪。
“真是胆大包天……”
张巡愤怒无比。
本以为明察暗访,才能揪出贪官污吏,没想到淮阴令的昏庸,已到人尽皆知的地方。
淮阴太守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还有淮南巡抚,难道不知巡抚的职责吗?
更可笑的是,淮阴令还想着蒙混过关。
李瑄阴沉脸,淮阴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些官吏,真是记吃不记打。
等水落石出,李瑄一定会大开杀戒。
张二河的家中,也是普通的茅草屋,周围围起栅栏。
李瑄进屋喝口水,看到的是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