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每每钟沛英和钟沛嘉在的时候,钟祺也几乎都会在,今天倒是没来?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崔清若轻轻捏了捏阿意的手心,“你四哥哥今日有事,就不来了。”
阿意“哦”
了声。
也不追问原因。
倒是钟沛英早已忍不住了,马上接话道,“小祺是又被关在祠堂了么?”
崔清若本不想应答,但谁知一转头就瞧见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一听这话连饭也不吃了,正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自己——
这谁能无视得了?
崔清若无奈,只得放下筷子,“你四哥同世子一道儿——”
在这儿微微停顿了下,说实话,这事着实有些不体面,但说假话吧,小姑娘心思敏锐着呢,可不好糊弄过去。
她暗中叹了一口气,选择了个折衷的办法,“你四哥和世子一道在南苑捣乱,闯了祸——”
说到一半,怕吓到阿意,忙补充了一句,“事不大,莫要担心——来,咱们先吃饭,等下要凉了,尝尝这个,今儿个庄子里刚送来的冬笋——”
她边说边夹了一筷笋丝放到阿意的小碟中,瞧见阿意面上没有异色,和往常一样微微低着头慢慢嚼咽的样子,心里才松了口气。
钟家人自家的饭桌上一向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阿意虽不怎么说话,但其他几人偶或开口,伴着这窗外的雨声,倒是显得格外温情。
就这般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了时,崔清若瞧见今日阿意碗中的粥剩的比前几日都要少些,眉梢才刚浮现一丝惊喜,却忽然听见旁边的小姑娘似乎嘀咕了声什么。
什么祠堂?
还是自己听错了?
崔清若手下微顿,正要开口问一下,却见小姑娘自己的眼眸中也带着困惑,不由得更是惊讶,“怎么了?”
阿意抬手揉了揉脑袋,对上其他几人关切的目光,想说什么但是又感觉脑子中黏糊糊的,于是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崔清若掩下眼底的担忧,让人过来将桌子收拾了,见阿意眉眼间倦倦得模样,抬头又摸了摸阿意的额头,柔声道,“先坐一会儿消消食再睡,好不好?”
“好。”
阿意口中答应着,但是实际上撑到姚大夫过来时已是睡眼惺忪,一诊完脉就恨不能立刻躺到床上去。
崔清若和姚大夫说几句话的功夫,余光便已经瞧见阿意不知看了床铺多少次。
她看得好笑又心软,让鸣翠去送送姚大夫,自己则亲自动手给阿意松了头发,解了外衣,笑着道,“才这个时辰,就撑不住了?”
阿意没说话,却看了眼窗户,表示外面都已经黑透了。
崔清若会意,却摇了摇头,“天沉的缘故,现在可比昨日早了约一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