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用一种“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卖国贼”
的表情瞪着他,将失望表现得很浮夸:“关捷,你被驱逐出我们硫化物队了,我们队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姓关的“东西”
表示无所谓,摔了把手里攒的蒜皮,忍着笑说:“没有就没有,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听起来就很臭的队伍吗?”
强仔喜闻乐见地插话:“就是!关捷来我们芳香烃队,香喷喷又能干死幺鸡,来伐?”
关捷还没说话,幺鸡承受不了队里的中坚力量加入敌方阵营的痛,抢先嚷嚷了起来:“来屁他不去!强娃你个孙子行不行?说你的反应啊别东拉西扯,说不出来你就输。”
强仔别看整天伐来伐去,其实是个急性子,立刻中了激将法,侃侃而谈地口述起了小论文。
“你们想啊,为什么大蒜不切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气味,切碎之后味儿才会变冲?这就是在告诉我们,因为大蒜不是和空气里的什么化合,而应该是自己细胞内部的物质在破坏后被迫混合,生了消除反应啊兄弟们!”
这次讨论因为没有正式的实验基础,大家也是连蒙带猜,辩论起来都用的是某种物质、臭啊香之类的土话,不算太专业,比较容易听懂。
路荣行看他们为了个蒜后除味的食物争得叽里呱啦,并且最后还真的整出了个有效除味的排行榜,生薄荷叶嚼食效果最佳,苹果和生菜次之什么的,就觉得这些所谓的学霸,本质上其实也只是些爱好比较偏门的普通人。
普通人关捷参与完了寝室的学术型闹剧,收拾作业和他对象回了出租房。
他俩租的这个房子的客厅尽头有个长方形的露天阳台,不大,东南朝向,亮堂也没有西晒,将将够摆个咖啡桌,供人过一把悠哉的小资生活。
可惜他俩现在没有经济自主能力,小资不起来,只能把吃饭的小木方桌抬过去,吃饭、作业都在阳台上统一解决。
租房是个随便讲话的私人地盘,盘问、狡辩通通支持,大概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里让人为所欲为,所以该表扬了亲一个,要威胁对方动手动脚,完了归宿也还是这招。
只要有心,他们都是高效率学习人士,吻技在经验的叠加下有了数量级的提升,感受因此增强,所以身体起火也慢慢成了常态。
而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可以回屋里去,任由这把起于两情相悦、终于处男门槛的青春火苗烧起来。
两人用手互帮互助,起初都很目眩神迷,后来现有点太浪,不符合可持续展的大势,影响白天上课的精神,不得不啼笑皆非地开始约法三章,不过一开始不太忍得住罢了。
关捷这个解析组,除了老师任务、问进度、指导以及整合的时候需要开个会,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支配。
他要是不想干活,那简直随时都有空,所以有时关捷会带着一点点怕被历史院老师现的小心虚,跟着路荣行去上大课,坐在多功能教室里靠后门的地方,方便一有不对,就潜进座位下面偷偷溜走。
但他显然多虑了,就他去的那几个课堂,亚非拉近代史和史学概论,老师们连名都很少点,更少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学生们的积极性更加欠奉,来的不怎么听讲,一溜烟地挤在后边,有些甚至来都不来。
当然,关捷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因为他自己的小瞌睡也打得风生水起,尤其碰上课在下午,空气里像是有个迷魂阵,让人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
路荣行看着也困,大概是为了提神,他一直在做笔记。
关捷有时候打着哈欠转头,入眼就是他仿若认真听讲的侧影,鬓角修的干净利落,头、五官和颈部的各种线条分明,有种很坚毅的英俊感。
然后关捷心里就会乱七八糟地想道:他是怎么看上我的?
期间教室窗外树梢上的光影随风摇晃,叶片绿中见黄,无声昭示着初秋已至。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不仅食物满仓满谷,路荣行的q邮也终于接到了刘白的友情助攻。
刘白因为要修音剪辑,一上大学就给自己买了台笔记本,这时的网络监管还不严格,版权意识也不太普及,即使是基威这种冷门的种子,只要找得到组织也不难下。
刘白的新电脑里本来很纯洁,但为了造福朋友,愣是开着后台下了一夜,然后他解压随便看了看,挑了两个清新温柔一点的邮了过去。
邮件名称一如他的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就叫[两个gv],正文内容无,附件是2个压缩包。
因为关捷还在用老爷机,路荣行也很少用q,隔了两天才看见这个福利。
清闲的大学让他有大把的时间寻找根据地,其实路荣行已经摸到了下资源的地方,也看到了刚交这个概念。
但他没有电脑,也没买mp4,没有看视频的条件,用手机搜了下那个姿势,又被文字描述弄得产生了一点心理性的抵触。
他跟关捷说,关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完脸再去看路荣行的胯,感觉自己对于屁股十几年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之后他们就默契地很少提大和谐的事,专注于搂搂抱抱地混小日子,也很舒适,直到刘白的助攻送到眼前。
路荣行并不觉得接受这种资源有什么不好意思,一派如常地在邮件里回了个谢谢,虽然有点膈应和好奇,但也没有拉着关捷跑去网吧开包间长见识。
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网吧的包间对他来说也是“外面”
,因此教学视频虽然了过来,但一度还是被搁置了,他们小恋人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
他们去草木繁盛的路上闲逛游荡,和大街小巷里的美食不期而遇,在艳阳高照地方晒太阳,到犄角旮旯的旧书摊里买孤本,偶尔再在出租房里一起睡个半荤半素的懒觉。
关捷的个子长势不明显,路荣行有时会觉得他好像又蹿了一点,有时又觉得可能只是穿没穿鞋的区别。
但事实上关捷一顿正餐四两饭加一盘菜,有时还要额外叼走一个撒了葱花和火腿肠碎末的花卷,身高确实还在长,没有正经量过,但应该有了一米七七或七。八。
路荣行比他还要高个四五厘米,两个长条人摞着还行,但往那张1米5宽的床上一并,活动区间顿显捉襟见肘。
和给路荣行做实验那次一样,不能输出快。感的时候,关捷就两面派地觉得热,睡熟了从来不肯小鸟依人地缩在路荣行身边,躯干离他的恋人老远,腿脚又要舒展成大字,不是搭在路荣行身上,就是被对方压在下面。
路荣行的睡姿本来比他斯文得多,然而时下天气日渐转凉,关捷又有点卷被子的臭毛病,他总要追逐温暖,所以醒来总现自己睡得很歪,睡姿大有和他的性向共同进退的架势。
两人都不像张一叶那么爱逛街,愣是在学校以及周边窝了一个多月才去了趟步行街,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关捷的裤腿吊脚了,外加他比路荣行瘦,内部借来的裤子穿着晃晃荡荡。
其实关捷出门之前,他亲生的爹妈因为对大城市缺乏想象力,误以为所有人都光鲜亮丽,怕他到了城里穿得太普通被人看低,给他预留了买新衣服的钱,不是很多,买不了什么大名牌,只是为人父母尽力想给孩子的一点“你也不比别人差”
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