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谢令从处于了风口浪尖的位置,虽然有人说公主驸马成婚还不到半年驸马就让通房有了身孕着实不应该,但更多地还是责怪谢令从身为皇家公主没有公主该有的大度,心无容人之量,下手心狠手辣。
这样的消息从侯府传到各个世家大族,又从世家大族传到市井百姓耳中,速度之快就连太夫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她走到正院前,看着一脸沉静温习书法的萧琞,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琞抬头,面无表情:“母亲这是何意?”
太夫人指着他骂道:“你如今身无一官半职,合该好好讨好大公主,现在府中出了这种事你非但不管束好下人,反而任由他们放出谣言,这公主若是追究起来,向陛下那边告上一状,可如何是好?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萧琞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眸光深邃,道:“母亲不必担心,儿子自有分寸。”
“我怎么能不担心?”
她痛心疾首:“你跟公主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但不管怎么样也得想想,你是长宁侯,背上肩着的是整个长宁侯府,不容你任性!”
萧琞执笔的动作一顿,慢悠悠抬头,看着太夫人,眸光冰冷暗沉,没有丝毫感情,看得太夫人心中一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萧琞慢慢垂下眼睑,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却是开口道:“儿子晓得自己的身份,母亲先回去吧。”
太夫人被刚才那一眼看得汗毛直竖,此时听到他那不怎么客气的话她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琞……怎么感觉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心下惊疑,可看着那端坐在桌旁,身子一半沐浴在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下、一半融入在深沉的黑暗中的萧琞,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匆匆留下一句:“不、不管怎么样,素月那丫头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乍然间失去了孩子肯定极为伤心,你也好好安慰安慰她!”
语罢,她转身了离开了书房。
唯余萧琞看着她的背影,嗤笑出声。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好像她不知道,素月为什么会流产一般。
外面的风风雨雨谢令从知道,但她却满不在乎,依旧在在锦园里好吃好喝,快活得不得了。
萧琞做出这种事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想借着舆论逼她低头罢了,可要让谢令从向他低头?
呵。
今日今晨倒是不怎么忙,太阳还未西沉就回来了。谢令从抬眼望他,就见他一身显然是特意换过的白袍,一手背在身后,正款款的向她走来。
谢令从挑挑眉,看着他身后:“身后什么东西?”
今晨温声笑道:“殿下猜猜?”
他坐在她旁边,刻意吊她的胃口。
谢令从柳眉紧皱,凤眸微眯,看着他笑意盈盈的面庞,而后猛地一个起身,就想抓住他背在身后的手,却被他一只手制住,顶在脑门上,不得不待在原地。
“哎呀!”
她一手拍掉他的手,索性耍赖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神秘秘的?快给我看看!”
今晨笑着摇摇头。
谢令从嘴一瘪,语带威胁:“你当真不给我?”
今晨见她这副模样,才无奈叹了口气,状似失落的开口:“殿下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吗?”
呃——
谢令从脑子飞速转动,一边小心翼翼看着今晨。
今晨的生辰?不是啊!
她的生辰?也不是啊!
那是什么日子?谢令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今晨的目光不自觉戴上了些许心虚。
今晨莞尔一笑,顶在她脑袋上的手指往上滑去,落在她柔顺的青丝上:“我的傻天依,今日是七夕呀!”
谢令从一怔,而后恍然大悟,却又瞬间有些不开心。
原因无他,去岁七夕的时候,二人出宫游玩原本开开心心的,却是让萧琞横插一脚。谢令从现在想起这件事心里都还梗得慌。
今年的七夕更是特殊,这几日京城上上下下传遍了大公主心狠手辣的传言,谢令从虽说不在意,但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去听着外人说自己不好的话,如此一直待在府里,竟是连这个节日都忘了。
今晨如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只是站起身来,走到谢令从身后,拿出那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就见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中,赫然是一枚小叶紫檀雕成的簪子,隔近了闻,还能闻到一股沁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