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饰,但永远都能随时随地升级。
氛围太过怪异。
欧罗拉从踏进这间茶室起就觉得不大对劲:
放着舒服的小沙不坐,沃德辛斯基伯爵夫人一见面就把她引向这张红木长桌。要知道,这两个地方在礼仪里,完全象征着谈话内容的不同走向——沙是私人的,而长桌极为官方。
看到她头上没啥装饰,这位夫人便立即把自己头上的贵重珠花取下来给她戴上。虽然可以理解为长辈的喜爱,但太过直白和唐突。
长者变换不同的句式同情着她的悲苦遭遇,重复着她以后有人照顾云云。却在某些句子里,隐晦地透露着对她父母的贬低……
看着眼前笑容挑不出一丝违和,慈爱和母性挥得恰到好处的伯爵夫人,欧罗拉只觉得寒毛直竖——这种过分的热情和弯绕的对话,以至于教人心生惊悚。
她更加紧张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加上先前音乐室里的插曲,欧罗拉本不会如此焦虑,但伯爵夫人和佩蒂特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此刻,欧罗拉分外想念在她恢复健康后就越严肃古板的教导嬷嬷,指尖下意识碰了碰裙子右侧的隐藏口袋。
不知什么原因,佩蒂特没有陪着她出席这次会面,只是出行前将一个小东西塞给她,告诉一头雾水的少女凭感觉决定它的去留就好。
气压越来越低,总觉得有什么风暴正在酝酿。
本就不安的外来者更是连思维都被忐忑侵蚀。
神啊,我宁可去把《肖练》从头到尾弹上十遍,也不想坐在谈判桌上如此煎熬!
果然——
一张婚契书。
一句“欧罗拉,作为一个‘沃德辛斯卡’,你便要担起责任,定下一段婚姻。”
更糟糕的事,来了。
*
这是自穿越到十九世纪,少女面临的最大的危机。
从未想过,佩蒂特所说的投奔亲戚——哦,据说还是“她”
自己要求的——竟然和订婚挂上了钩。
这家人不是“贵族”
吗?属于贵族的风度呢?
欧罗拉完全听得出伯爵夫人的意思:想成为这一家的一份子,就要接受这婚约。
少女懵在桌前,脑中飞地分析着时局。
婚约的对象绝对和她无关——投奔完全是临时起意,那……
欧罗拉想起方才在音乐室里解救曲谱时,某位女仆透露出的这家小女儿的名字。
“我听说,您有个叫‘玛利亚’的女儿……”
“玛利亚已经定过亲了!”
伯爵夫人高声快答,完全不似方才的沉着。
似乎意识到不妥,她立马微笑着补救,“我是说……亲爱的,我的大女儿已经结婚,玛利亚也刚许了人家。老实说,我和伯爵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沃德辛斯基的行为,绝对不能落人口舌。”
这是要暗改约定条件?
和沃德辛斯卡小姐有婚约的那位先生,大概不知道他的未婚妻要被换了吧?
真惨!
“夫人,毕竟是早就定下婚姻关系……请您原谅,这份姻缘我应该无福消受?”
“噢,可爱的孩子,你完全不用担心。当时我们许诺的只是‘沃德辛斯卡’,并没有特指谁,所以一切合理。”
沉默。
伯爵夫人笑得一脸温和,全然不在意欧罗拉无声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