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袖子放下来,凑到周文芳边上。登记桌后面的小板凳是双人的长板凳,周文芳被她挤得不行说:“你是不是又加衣服了?”
花芽还在解释说:“我就是觉得你嘴巴笨,不会说话。”
周文芳惊呆了,她指着花芽说:“你说我嘴巴笨?我有你嘴巴笨?!”
花芽说:“可我不讨厌你呀。”
周文芳怔了一下,手里抠着冻疮膏的包装,跟花芽说:“我也不讨厌你了。”
见花芽高兴的要原地起飞,周文芳说:“我也没有夸你的意思。”
花芽说:“我知道你嘴笨,我心里明白就行。”
“你心里能明白个什么。”
周文芳说完,想起今天去给爹娘扫墓,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年,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花芽说:“你去英雄碑是看爹娘的么?”
周文芳沉默了一下,跟花芽说:“嗯,他们也是烈士。。就是我爷爷奶奶不同意,要不然我可以当女兵。”
花芽说:“你当女兵就认识不了我了。”
周文芳忍无可忍,掐着花芽的软乎乎的脸蛋往两边拽:“让我看看你多大的脸!说这个话!”
花芽跟她闹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借书。
花芽说话算数,自己跑上跑下的还书,没让周文芳动弹。
等到忙的差不多,周文芳见她脑门又出汗了,有些过意不去,头一次给花芽打了杯热水。
花芽捧着热水美滋滋地盯着周文芳,怎么看怎么喜欢。
周文芳觉得花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跟花芽的相处之道她自以为已经掌握住精髓,让花芽坐到长凳上直接地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笑,瘆得慌。”
花芽欲言又止,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兜里的结婚证放在桌子面上给周文芳推过去。现在跟周文芳说话,许多时候花芽都得要讲事实拿证据。
周文芳波澜不惊地说:“恭喜你,新婚快乐。”
花芽还有事求她的,准备曲线救国一下说:“我要结婚啦。”
周文芳感受到她的快乐,轻轻说:“我说了恭喜你,难道要找我讨红包?”
“我有家了。”
花芽摇摇头,说:“你是不是也想念你的家人了?”
周文芳垂下头,她不知上次跟别人聊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今天海风吹的太温柔,她忍不住跟花芽说:“我想我爹娘了,我怀念我自己的家,其实挺羡慕你。有自己的家了。要是我爹娘还在,我应该比现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