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哎呀,夫人总算开了情窍,奴婢欣慰得很。”
说完她就哼着小调走开了。
卿如是惆怅地叹了一声,依旧挂心着巧云和月陇西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没能释怀。她的脑子已经为两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构建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美妙画面。跟看戏本子似的,越看心底越为他们两人久别重逢的戏码蔫酸。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一边频频盯着门口,打算等月陇西一回到家就把这事问个清楚。
然而傍晚时分,听闻月珩去扈沽山办事的都回来了,月陇西这个就在扈沽城刑部上工的竟还没回来。
祠堂没人跪,月珩遣人来西阁问了好几次。连月珩都不知道月陇西去了哪,卿如是蓦地有点慌,随即唤小厮跑腿去刑部瞧瞧。
待到夜幕降临,天色完全黑透,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跑腿的小厮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卿如是都顾不得吃醋,自己换了身便装打算去找他。
街道上人影寥落,未至深夜,街市却因风雨逐渐呼啸而散尽。豆大的雨点敲在屋檐,砸落到身上,秋意萧条,惹得卿如是原本就慌乱的心愈发忐忑。
骑马赶到刑部时,雨水已将她淋透。她没来得及栓马,跳下去几步跑到门口,拿出令信示意门口侍卫,“世子在里面吗?我找他。”
“稍等。”
侍卫看到令信后竟没有第一时间放她进去。卿如是有些疑惑,但也没时间多问。
不知等了多久,她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衣衫相互黏腻着,紧贴身体曲线,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来回搓滑,极其不适,让她滋生出烦躁感,且漫长的等待又让这种烦躁无计可消。
正戴着斗笠在庭院洒扫的小厮路过,瞧见了她,多问了两句,“夫人找谁?”
听到询问,卿如是稍抬眸,蹙眉低声道,“我找月陇西……”
“世子呀?”
小厮疑惑地道,“世子早就出门了啊。我瞧着是往对面那家客栈去的,已经离开了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就是傍晚刚下工那时候离开的。卿如是微睁大双眼,转身看向街道对面的客栈,指着招牌问道,“你说那家?他……他为什么去住客栈?怎么不回家呢?”
小厮摇头笑,“这可就不知道了。”
“今日刑部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卿如是的目光紧盯着客栈的招牌,未曾移开,稍一顿又问,“起先你可有看到一名家丁来这里找他?”
“据我所知,刑部没发生什么事。至于家丁,好像是有一个,被侍卫邀着去里面坐了许久了。”
小厮回答完毕,压了压斗笠,低头继续洒扫起来。
卿如是眉头轻蹙,用湿漉漉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不断向下滴落的雨水,望着客栈的招牌久久没有动作。
无可否认,她的心里因他没有回家,且没有念着给她递个话好教她放心的举动,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无措。
但她仍是径直往对面那家客栈跑了过去。
不等她先询问出声,客栈老板先问道,“这位夫人可是来找人的?”
卿如是颔首,“我找月府的世子,他住的哪间?我、我是他的……”
她犹豫片刻,也没说出口。她生气了,不想承认是他娶的妻。
好在客栈老板也没有追问,十分爽快地使唤了一名小二带她去。
卿如是走一步落一步的水,拖得走廊地板都湿滑起来,她抬手抹掉下颚的水珠,轻叹了声气。
小二并未将她送到房间,只在拐角处停住,指准了一间房,笑说道,“世子就住在天字号。夫人自行过去就是。”
语毕,他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