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月陇西笑得邪肆,挥手就抛起一堆花瓣,作出临风高歌的架势,“啊!良宵苦短谁人伴,何处天仙赠杜鹃?好不好看?”
透过门面上镂空处的素纱,卿如是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花瓣飘然而下,散作一地,她拧眉跺脚,跑向窗边,推窗要翻。
哪知刚打开窗,月陇西便狠狠一压给她关上了,笑吟道,“唯恐少年薄衾寒,窗低惹来红杏翻。小红杏,你在做什么呢?快把窗栓插上,我不冷,衣服就别给我送了。”
“月陇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卿如是说着,猛力捶了下窗,随即也不想管了,栓好门窗,她转身去睡,“你就一个人在外面自娱自乐罢!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诶?”
月陇西笑,“真不开啦?我说笑的,快给我开开,我帮你种回去。还能活呢?不考虑抢救它一下吗?”
卿如是脱了衣衫躺上。床,大被一裹不再跟他闹。
月陇西开始了他凄惨的表演,唉声叫唤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须臾,似有人路过给他请安,好奇地询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呢?”
他敛了笑,握拳抵住唇轻咳了声,肃然道,“赏月。没你们的事,快走罢。”
“哦……”
两名丫鬟施礼要退。
月陇西又喊住她们,“等下……去给我拿床被褥来。”
卿如是听进耳里,冷不防地咬唇一笑。
待丫鬟给月陇西拿了被褥离去后,他才去把花盆搬过来,撩袍就地而坐,裹着被褥盘着腿,面向正门,一边把花给她种回盆里,一边幽幽叹道,“卿卿啊,你睡了没有?我错了,给我开门罢……凄风冷雨无人问,寒光照我夜不眠。”
还念诗呢。卿如是嗤笑,合上眼睡去了。
次日清晨,卿如是起得很早,她心底也怕把他给冻坏了。且今儿个回门,病着了的话教卿母瞧见可不好。
她拔下门栓,拉开门左右瞧了瞧,却没有看见月陇西。她狐疑地蹙眉,前脚踏出门槛,后脚月陇西就钻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你……”
卿如是捂住心口平复被骇住的情绪,皱紧眉叱他,“你吓到我了!”
月陇西的双手藏在身后,笑吟吟地,哪里像是被风雨糟蹋得彻夜未眠的样子。
“我的杜鹃花呢?”
卿如是质问时,目光无意落在地面,上边还落着昨晚飘散的花瓣,但似乎并不是杜鹃花瓣。她狐疑地蹙起眉。
月陇西伸出一只手把杜鹃花捧到她面前,笑说,“喏,你瞧。”
卿如是杏眸微睁,接过花盆,根和土重新埋回去了,完好无损。
此时,月陇西另一只手又捧出一盆花来,递给她,“这盆也送你。”
是一盆白月季。
她瞧着这院子里似乎并没有月季花的,便问道,“哪来的?”
月陇西凑近她,低声道,“我去我娘院子里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