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陷入僵局。过了一会儿,她才稍稍压低了声音:“那你相信我吗?”
她以为自己会遭到无情的拒绝。可她没有想到,李清麟居然点了点头:“当然。”
他很认真、很诚恳地,直视着她的双眼,声音温和而坚定:“我愿将我所剩无几的生命全部交给你,季笙秋。”
……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季笙秋的脑子还是晕的,像是被人硬灌了十桶度数极高的酒,非常上头。不得不承认,刚才李清麟那句堪称情意绵绵的话让她相当受用……受用得简直要晕过去了。
呵,这个老狐狸精!她一边暗爽到极致,一边胡思乱想着。
因为心情实在太好,出了看守所季笙秋就直奔不远的咖啡厅喝了杯奶茶,随即转个弯儿溜进了旁边的书店。时值工作日上午,书店里的人很少,她反而乐得清闲似的寻了个靠近阳光的地方落座,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爱情小说翻阅起来。篳趣閣
不知何时,身边却又坐了一个人。那人甚至还自来熟地一拍她的肩膀:“嘿~美女。”
季笙秋莫名其妙地侧脸看了他一眼,旋即微微一怔,面露疑色。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啦?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亲爱的……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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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女人一脸心满意足地离开,李清麟轻叹了声,索性直接就着坐姿躺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大约到了中午时分,外面却忽然传来骆建明的声音:“81o3,有人探视,出来。”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种鬼地方?饶是心中疑惑重重,他也只能很勉强地起身走到门前,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照“程序”
把双手伸出通风口。
他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会客室,可骆建明却沉默地把他一路引到看守所门口。那里停着一辆私家车,白崇简就站在车门前,腰杆笔直得像是个出早操的士兵,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严肃。他看都没看李清麟一眼,转而对骆建明道:“人交给我,你先回去。”
“好的。”
骆建明小心翼翼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又将自己手头的文件交给白崇简签了几个字,这才如释重负般“逃”
了回去。直到只剩他们两人之时,白崇简才用下巴一指打开的后车门:“坐。”
这算什么?
李清麟好笑地斜睨着他,随口撩闲道:“这架势,是要跟我私奔吗?”
“你不张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白崇简冷漠地推了他一把:“进去。”
对于他这句话,李清麟觉得自己很冤枉——他自小到大从未被人指责过“话痨”
,如果不是为了缓和尴尬气氛避免持续冷场,何至于此?
坐进车子里的时候,他以为目的地会是国安局、警署之类的地方,却万没想到最终竟被带进了一栋居民楼。这次白崇简也没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介绍道:“这里是我家。”
喀的一声轻响,手铐被解了下来。李清麟揉了揉微微酸痛的手腕,环顾四周,但笑不语。白崇简给他开了里屋的门:“有人在等你。”
屋子里竟然真的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更巧的是,这人他居然认识。
“学弟!”
对面,金秀激动地站了起来,大步上前就要去握他的手。李清麟下意识地退后半步,面露疑惑之色:“你怎么……?”
“哦,哦,看我这记性!”
金秀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把茶几上的礼品盒提起来作势就要交到他手里,却被白崇简拦下:“这不符合规定。”
他面无表情道。
“抱歉,抱歉……”
金秀尴尬得脸上都出了汗,连连鞠躬。李清麟这时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边伸手扶着她落座,一边柔声道:“弟妹,好意我心领了。事到如今你还愿意来探视我,我很高兴。”
“学、学弟,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啊。”
金秀赶忙道:“小唐的死跟你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凶手也被你……被警方绳之以法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赧然地低下头,声若蚊蚋:“更何况,你还送了我们那块手表……”
事后,她好奇地把手表拿到懂行的人那里鉴定,这才明白过来,当初李清麟“未来如果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把这块表典卖出去,也能缓解一二”
这句话的深意——
这块表是m国顶级奢侈品牌名表限量款,全世界现存仅有五十块,联邦内也只有不到十块,作为收藏品,堪称有市无价。为她鉴定的行家无一例外都要求以数百万的高价买下,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表物归原主,却被公婆家和娘家人一齐劝阻了:
“既然人家都送你了,再还回去就太不礼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