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江少屿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还有些干涩。
于是在万众期待中,他忽然拧开保温杯,终于开了金口。:
“倒水。”
“……”
“啊,哦。”
周波涛慌手慌脚给江少屿添水,两秒钟就满了。
“参谋长,您这杯里还有水呢。”
“嗯。”
轻轻抿了一口,水面刚掺下的是烫水,两秒后与底部凉水融合,水就变温了。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
“是!”
周博涛走时把办公室其他人也统统赶走。
门合上,于是室内唯一的光源就成了墙上的那一扇双开小窗,从玻璃窗透入的淡淡光晕恰好照在男人的侧面,使得他整个人沐浴在一种奇特又美好的氛围中。
真尼玛帅……
孟言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她轻拧衣角:“江同志……”
“孟言同志。”
孟言刚开了个口就被他打断。
男人面无表情,眸色幽深,下颌线条紧绷着,看起来十分严肃的样子。
“之前我并不知道你要登岛,收到我父母的信是在半小时前,对于你的到来我感到非常突然……”
对上孟言干净澄澈的眼睛,江少屿的嘴巴登时好像被胶水粘住,不会说话了。
轻咳两下,才补充一句:“和茫然。”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若泉,只是其中淡淡的疏离叫人无法忽视。
孟言笑着将鬓角碎发别到耳后:“这样啊,是有点突然。”
心中疑惑:可这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你还没茫然完吗?
孟言面上不显,继续微笑,问他:“江同志,那么我们接下来……”
孟言一句话没说完又被他打断:“孟言同志,你来之前应该没有了解过培兰岛吧?”
他望过来时侧脸棱角分明,锋锐如剑的眉,下方是高挺的鼻梁,不做表情的时候脸部轮廓会下意识绷得凌厉,看起来有点凶。
孟言老实摇头:“不太了解,只知道这里海防边线。”
“对,这里是海岛边防线,中国南部。缺电、缺水、缺粮食,遇到台风天随时都会有危险。”
说这话时,他绝对是很严肃的态度:“这里环境艰苦,不像大城市生活方便,来往没有车,一切得靠腿,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要干活,就连日常的饮用水也要去很远的水井里挑……”
语毕,停顿下来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孟言微笑,回道:“江同志,虽然我不太了解培兰岛的环境,但是来之前我也有多方面考虑过,我是接受了才来的,并不是莽撞地来。”
不是莽撞?我看你就挺莽撞。
这话当然是在心里说的,江少屿面上没有表情,指尖轻轻扣在桌面,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漂亮的眸中萦绕着些许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