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少屿抱着孟言进入卫生院,吕春红先是眉头一皱,后扭头看向邹慧,递过去一个眼神。
邹慧感应到她眼神里的意思后,忙把隔壁乱糟糟的病床收拾了一番:“江副团,这里。”
江少屿抱着孟言坐到病床边,把孟言的一双伤脚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媳妇儿脚受伤了,你们这有外伤药吧?”
说完好久了,吕春红不为所动,一动不动站在柜台后撅起个嘴。
江少屿心下攒了些怒意,语气不善道:“愣着做什么?没看见病人伤着吗?”
媳妇儿脚伤得严重,江少屿自然担心,一担心情绪上来就显凶样,这表情看在吕春红眼里,就是“治不好她就拿你是问”
的意思。
心说她好歹是高国平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平时瞧不上她也就算了,这会儿态度还这么差,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最让她气愤的是,你为了你媳妇儿这么凶我?
吕春红非但无动于衷,反而揭开保温杯的盖子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慢吞吞地抿了几口:“着急什么,又不是不来,江副团长,请你态度好一点,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医生,可我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受你气的。”
以前她哪敢这么颐指气使地同江少屿说话啊,虽然心里有点隐秘的小忐忑,更多的却是爽快,好像终于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了般。
江少屿本就心情不爽,吕春红还硬要往枪口上撞:“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儿不配让你治是不?”
“我哪说这句话了?”
虽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而且孟言来培兰岛差不多有一年了,吕春红还真没接待过孟言,都是杜艳华和她男人,吕春红一般都主动避开,看见她的脸就烦躁。
邹慧虽然不喜欢孟言,但却是爱慕江少屿的,比起对孟言的不喜欢,对江少屿的喜爱占据更多,当下便十分热情地缓和气氛,企图留下好印象:“江副团您别激动,我们吕大夫最近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口不择言,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
忙扭头给吕春红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回过身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好歹还是爱慕过这个男人的,且同他闹僵了也没好处,遂捋了捋头发:“我是挺烦躁的,所以江副团长您态度最好放好一点,该做的我自然会做,咱俩谁也不欠谁。”
一副要我帮你就必须好声好语紧着她的样子。
吕春红最后说的这句话,其实从前江少屿也对她说过。
就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在部队门口接触,她给他送吃的,他拒绝,她质问这些年对他的好算什么,他却说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他们俩谁也不欠谁。
如今这句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别提多爽快。
“既然不想干这行,等会儿我去跟你家老高提几句,在家当你的高夫人多舒服,来卫生院干什么活,不得累着你?”
阴阳怪气一通后,吕春红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这男人也太不会说话了!好过分,太过分!
邹慧尴尬地挠了挠头,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卷纱布企图缓和气氛:“是脚受伤了,要先包扎吧?”
“没看见血淋淋的吗,不得先消个毒?不懂就别来卫生院待,碍事。”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邹慧心下一梗,和吕春红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傻了。
都什么品种的蠢货,江少屿忍住内心的不悦,朝里屋喊了声:“小罗!”
正在里屋给其他伤员擦药的罗素素忙应了声,放下手里工作小跑着出来:“江副团长?”
显然工作得太专注,这么久了都没注意到外边的动静。
她是卫生院最敬业的表率,医生休息她工作,医生睡觉她值班,虽然去年才进卫生院实习,就凭她敬业的精神,想必今年年底就能转正了。
“江副团!您哪里不舒服?”
罗素素忙迎上去,却猛然瞧见了对面的吕春红和邹慧。
心说吕大夫不是在这里吗,江少屿咋叫她一个小护士呢。
“我媳妇儿脚起泡磨破了,会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