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郢抬了抬眉收下,“倒是真忘了。”
“你啊,也不怕伤了婉儿姐的心。”
她步子依旧,虽说提到了田婉儿,但只要走起来,就使得刘郢也不觉跟上了步伐,没想着要在这丙舍前头多停一会。
说话的人自然是不会留神到这些地方,可尽善毕竟是个局外人,自然观察细致,心中幽幽地念了句“好本事。”
夫妇俩一道往前院过去。刘郢瞧了瞧手中的护膝,又瞧了瞧身旁的娇妻,“你就没准备个什么?”
申容心里一笑。
也好意思,装病在太子宫待了这么久,还问人有没有给他准备什么。她便低下了头,好似真被这个问题个问住了,嗫嚅道,“我不是日日伺候您吗?”
难道每日在太子寝殿里待到初更的情谊,还比不过这么一双护膝吗?
太子似乎是哽住了,好一会没说话,待走到大院门前,才说了句,“成吧。”
说完就出去了,也没像从前一样正经用眼神道个别,哪怕点个头都没有。
这副样子,申容还能不清楚又是心里生了别扭?她小步跟在后头追了几步。
金丝履底子软,脚步一轻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刘郢是意识到没宫奴跟着才望过来的,这么一回身,结实的胸膛就刚好撞到了申容的鼻子上。她“哎哟”
了一声,失重往后倒,太子眼疾手快接住,语气虽急,却压低着放柔和,“怎么还跟出来了?”
“是上回,在行宫——”
申容低着头,话语一顿,眼前正对着太子衣袍的襟边,上面绣着尊贵的蛟龙纹样。
五爪、狮鼻、吐云郁气……和上一世最后来见她时穿的常服重叠。
她猛地恍惚,眼前又现出了重影。
春雨后的天阴云密布,仿若回到那间晦暗不堪的冷宫,仅存的光源于被推开的两道木门,光中是刘郢走过来的身影。
她就抬着头眯眼去看,但往上顶多只能看到他襟边的纹样,便是这样的蛟龙盘旋。听他用这世间最冰冷的语气与她说,“若不是父皇定下的亲事,朕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什么?”
这一世他的话已经不同了。
申容陡然间回神,眼神里充斥着最原始的畏惧与害怕,来不及收回,抬头便皆被刘郢收入眼底。
好在短短一瞬又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虽不如前头那样灵动地表现,可也依旧是逼迫着自己扯出了一抹笑,将那话继续,“上回在行宫。听说您的手冻伤了,给您做过一副手衣。”
说完,便返身小跑了回去。
太子怀中一空,同样是怔了好一会。
好几个信息同时传入脑中在行宫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冻伤了手?还给自己做过手衣?按说应该是好事,方才又为何表现得那样害怕?
沉思间,尽善已经领着几个宦官跟到了太子身后。刘郢回眸望了眼,边走边问,“住行宫的后几日,有人为难过她吗?”
尽善一愣,跟着反应一会。这还真没打听过,他心里不禁嘀咕,当时不是您生着气的嘛?谁还敢在那节骨眼上去关心储妃啊?遂察言观色,小心谨慎地来了句,“头几日储妃不舒服,没出门。后来赴了个小宴,倒是没听说……”
顿了顿,语气明显是虚了些,“没听说传出来什么事。”
“是没听说,还是不知道啊?”
太子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当即就听出了这奴才的话。
尽善后脖子冒着汗,跟着太子的步子越走步子越软,“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
刘郢冷冷收回目光,虽没说什么责骂的话,但光是这态度都够唬人的了。有时候温柔的人起脾气来,更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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