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索少爷的风评您多少也有所耳闻。”
麻井直树劝道:“您没必要为了他置气。”
楚斩雨按揉着自己的眉心,那股怒火仍然在像是灼烧心脏一般烤着他,让他仍然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因为政治原因必须保着他,那发子弹一定会打到杰里迈亚的脑门上,把此人的天灵盖冲碎。
“我明白你的意思。”
楚斩雨舔了舔牙龈,微笑着说:“刚刚赏了他一发子弹;现在估计正捂着胳膊哼哼吧。”
麻井直树不清楚为什么摩根索少爷有事没事地在自己上司的雷点上蹦迪,在他看来这简直刻意为之;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也不打算时时刻刻都护着杰里迈亚的安全了。现在他更关心别的问题。
“摩根索部长怎么说?”
“我向他报告了这次行动的异体的数量和行为模式都显得格外异常。”
楚斩雨冷淡地说道:“但是他的态度十分敷衍。”
麻井直树听了他的话,并不意外;按照以往的作风,要是这位主席听完报告露出悲天悯人和痛惜生命逝去的语调,那才是他觉得意外的。
被困在B区的群众都不是一般民众,大部分是科研人员和随行民兵,被救出来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有序地被收离在气温较低的储藏室里避难;而异体天生不喜欢寒冷的环境,因此躲过一劫。
本来这次行动按理说比楚斩雨想得可能还要顺利些;谁能想到B区里的异体如同吃了金坷垃一般忽然暴动,虽说楚斩雨和麻井直树自己脱身完全没问题。
但是对于那些正常士兵来说就不一样了。支援部的士兵中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种极其血腥和恐怖的战斗场面,再加之来势汹汹,一时间局面无法控制。
很多人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异体嚼碎了,还有的被感染变异;感染之后出现症状的十几分钟内,其实是完全有时间为自己注射血清抗体的。但是还是有这么多人变异了。
那就是三种情况:一种是情况紧迫根本来不及注射,一种是感染速度太快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彻底感染了。
还有一种是:现在给士兵派发的的抗体对付这些异体的侵蚀已经不管用了。
他在用腰斩巴顿的时候忽然发觉:看似是两种情况,但是实际上这三个可能属于一种情况。
像周昕安那样已经被感染出现症状却能在打了高级抗体之后还能撑过来的才是少数;楚斩雨回忆了一下,应该说周昕安这么多士兵里的唯一。
“周昕安呢?”
他忽然抬起头。
“那个被救回来的士兵吗?”
麻井直树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现在应该正在医疗兵那里接受消毒和休息。”
此时抗体带来的疼痛还没有过去,因而房间里仍然传出阵阵嘶哑的呻吟。
楚斩雨跟门口的医疗护士道了声“打扰了”
,随即推开门,却没想到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杰里迈亚正在和周昕安聊天,只不过后者情绪显得有些局促。
整只胳膊都被固定在密不透风的特殊夹板里,却还是站起来笑眯眯地打招呼,好像之前被楚斩雨一枪爆臂的不是他似的:“楚上校好久不见。”
楚斩雨:“好久?”
杰里迈亚抬抬手上的手表:“上次和上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难道这还不算久吗?”
“你怎么在这?”
楚斩雨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指了指他的胳膊:“到处乱跑,胳膊枪伤好了?”
杰里迈亚笑道:“上校都这么问了,何必当初呢?现在反倒来心疼心疼我。”
“皮糙肉厚的,又没打死我心疼你什么?”
楚斩雨不想理会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货,转向病床上的周昕安:“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谢谢上校关心。”
这个年轻人疲惫地挤出一个笑容,不过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楚斩雨眼里也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来。
他刚要说话,忽然瞥到杰里迈亚,眼里那点温柔的笑意荡然无存;他拿手指点着门口:“你出去,我要和他说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