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药缸子里的小人?”
苏景一笑,“不会是某种标本吧?”
我明白苏景说的标本,应该是指那种尚未完全成形的胚胎婴儿。我摇摇头,“不是的,那小人很奇怪。不过比那小人更奇怪的,是浸泡小人的药水,它仿佛可以召唤鬼灵。”
苏景“噗哧”
一声笑了,但继而显出一丝歉疚的表情,“抱歉啊,我是觉得……你讲的实在太玄了些,所以……”
我说:“没事,我理解。”
那一刻,我仿佛体会到了方岳的孤独,也体会到了世间每个声称见鬼,却总被认为是“见鬼”
了的人们的孤独。
苏景努力装出很认真的神情,问我:“这么说,你是因为沾染了那种药水,所以总被鬼魂纠缠?”
我不大愿意讲下去了,只敷衍着说道:“其实也不止因为这个,总之就是那次事件之后,我开始陷入一种鬼灵密布的生活。”
“你是开了传说中的天眼吧?”
苏景问。
我摇摇头,“不对,我感觉那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只不过许多时候,它们只出现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而已。但是,它们的身形,甚至是声音,确实曾被现代仪器捕捉到过。”
苏景沉默了片刻,没有表示相信我的话,但也没有继续反驳或质疑,只是很认真的对我说道:“刘宇,其实我很欣赏你对人对事的认真态度,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先弄清楚,你如此执着的对待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究竟是出于对世界神秘一面的好奇和探寻,还是仅仅出于对已逝事物的不能释怀……”
我怔了一怔,“有什么分别么?”
苏景叹了口气,“如果出于对这世界的好奇,那么这整个过程无论有多艰辛,都必然充满探索的满足感与快乐感;可如果出于对已逝之人的不能放手,那你必然会因此而备受煎熬,或许到最后会完全迷失其中,不得解脱。”
我默默听着,心里有些感激,于是笑了一笑,“或许,这两者都有一点吧。只是许多时候,不是你在选择要不要面对它们,而是它们选择了要让你看到,或者至少是,感觉得到。”
那天夜里回到家时,我给耗子打去电话,原本因为心里烦,很想跟他好好聊聊。
没想他却在那边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想要挂我电话。
我忽然觉得有些火,毕竟这段时间在我自己身上也生了许多事,我心情抑郁没怎么联系他,而他竟然也没想起主动过问一下我的近况。
我说:“好吧,那你忙,不打扰了!”
末了,又没好气的加上一句,“对了,我刚才去了王权贵家里,把他给打了。”
耗子显然吃了一惊,“这个……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心里不爽,想打就打了,就这么简单!”
我不快的“哼”
了一声,正要挂电话。
耗子说:“老刘,抱歉啊,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忙。”
我冷笑了一下,语带讥讽,“那您老都忙些什么事啊?除非你说是在处理你自己的终生大事,那我表示相信,也表示理解。”
耗子沉默了半天,然后平静的说道:“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去见董坤,你要没事也跟着我去一趟吧。”
“董坤?哪个董坤?”
我有些茫然,隐约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但随即就想起来,“哦,你说的不会是我那个学护理的师弟吧?就是家乡有个什么‘空洞房’习俗的同学?”
耗子“嗯”
了一声,“对,就是他。”
我有些好奇,一时都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于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跟他勾搭上的啊?”
耗子依然语气平静:“那次你讲了他家乡那件古怪习俗后,我感到好奇,也就跟他联系上了。”
我心下释然,果然耗子本性未移,他依然还在默默关注着世间这些奇闻轶事。我想了想,“这样吧,你不如约他过来玩几天,以后咱们又多个朋友!”
可是耗子却沉默着半天不说话。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董坤他怎么了?”
耗子又迟疑了半天,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刘宇,如果你真想见他,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我去一趟董坤家乡的省城监狱……”
“监狱?”
我全身一冷,惊叫了起来,“董坤?董坤怎么可能会跟这个地方扯上关系?他……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怎……怎么进去的啊?”
耗子叹了口气,“涉嫌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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