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喧闹的环境之中,她总是很难分辨耳边交织起伏的各种声音,有时候甚至连客人的要求都会听错。
此时此刻,她只能勉强根据洛真说话时的口型猜测洛真在讲什么。
似乎,还是在纠结当年两人分开的事。
为什么离婚?
这个问题,本该在五年前就要讲清楚。
然而,有些秘密注定不能说出口。
宁柔抿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挣扎与痛苦,好半天过去,才嗫喏着吐出一句话,语气里满是央求。
“不要问了,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
洛真早就猜到宁柔不会说,就算说了,大概率也是来诓骗应付她的。
她太了解宁柔了,就像宁柔了解她那样。
如果五年前宁柔真的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离婚理由,依她的性格,必定不可能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宁柔走人。
可正是因为连一个敷衍的借口都没有,她才会自负又自大地将离婚这件事当成宁柔闹别扭时耍的小性子。
气氛压抑又紧张,衬着四周的昏暗光色无比阴冷。
洛真闭了闭眼,嘴唇抿得紧紧的,面上表情逐渐凝固。
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宁柔有什么理由放弃洛氏集团少夫人的身份,跑来垣乡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过一天打两份工的苦日子。
这里面,一定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对于两人的婚姻,最不满的人就是洛振庭。
同性结合,虽说已经得到法律承认,但大部分思想传统的人都很难接受,洛振庭就是其中之一。
更何况,他早就想要抱孙子了,而宁柔,是不可能为他们洛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三年婚姻生活,洛真不止一次被他要求和宁柔离婚。
或许,当年宁柔出走就是他造成的。
洛真深吸口气,表情放松了些,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是不是洛振庭私下找你施压,让你离开我、离开天海市?”
“不要怕他,洛家早就是我做主了,现在,是我控制他,不是他控制我,告诉我,当年是不是他逼你离开的?”
不可否认,她潜意识里更希望两人的分别是由外力造成,而不是她们本身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
要是前者,她绝对有自信再将宁柔追回来;可要是后者,那就意味着她这五年的思念与找寻其实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耳边的问询依旧断断续续。
宁柔张张唇,喉咙里却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