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有些手段,”
苏嫣自语地呢喃,便将她下巴甩开,“投桃报李,当日你还我落水,今日我绝不会留你活着。”
“死到临头,奴婢要求个明白,小主为何就认定了是我,而不是鸀芙?”
如云凄楚地动了动嘴角。
“说起来,实属偶然,我无意间听鸀芙说她素来不用茉莉香粉,而你暗将她那盒偷偷用了,落水时,我便闻见了那淡淡的茉莉香气儿,遂才怀疑到你身上。”
“原来如此…终究我太大意了…”
她盯住鸀芙,苏嫣便道,“并非你大意,反是你太过刻意,倒弄巧成拙了。”
宋福林、桑榆等已候在门边,苏嫣拂袖而答,“如云畏罪自缢,尸身无人收殓,便丢到猎犬苑去罢。”
“奴才遵命。”
苏嫣背身立着,一抹白绫飘然落地,她侧首,“自己动手,省的旁人麻烦。”
如云捧着那白绫,终是嘶声哭了起来,复又癫狂地喊着:“苏嫣,你心狠手辣,连稚子也不放过,你不得好死!”
鸀芙跟在后面,苏嫣淡淡道,“你虽是陛下派来的,可心里却要掂量轻重,到底你是在我屋里,若真闹出了事情,陛下会信你,还是我?”
“奴婢明白,日后定当私心跟随小主,但凭差遣。”
门静静阖上,将那声音阻隔了去,待走至冬阳下头,她便道:“包十两银子送到她娘家,就说她病死宫中罢。”
兰若静默了片刻,才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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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静静躺在帷帐中,能感到那搭在脉腕上的手指,微微颤动。
“霍太医,我可是有何不妥?”
他掀开一角,榻中风韵登时现了出来,绛红色的寝衣裹在玲珑的身子上,曲线曼妙,玉手微动,袖襟便轻轻滑落,露出小片凝脂雪肌。
霍玉强迫自己从那灼人的风光上移开视线,佯作稳定,“并无不妥。”
“琳琅死了,如云也去了,可你还好端端的在我眼前呢。”
苏嫣侧过身,细纱流泻,美得教人心惊。
霍玉心中已知后果,如今宜妃的谋算被揭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自然是不可全身而退。
今日他明知不可为,却仍是来此诊脉,那个中因由,他思索了一夜,竟是如此荒唐。
他想要再见苏嫣一面,哪怕死在她手中,也心甘情愿。
“你回头瞧瞧,可是十分眼熟?”
霍玉依言回顾,桌台上赫然放着那檀木珠,凤仙花和熏衣香。
“小主即已知晓,微臣也无可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