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拳挥出,拳行到半路,忽觉一股细如蚂蚁的热气自肺腑中攀爬而上,快如闪电、瞬间直达手心——
&1dquo;砰!”
&1dquo;吱呀——”
破月目瞪口呆。
那树gan晃了晃,竟然从中断成两截,缓缓倒下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树——不是吧?步千洐教她的难道是神拳?
她心头涌起狂喜,又是一拳,比上次更狠,重重打在旁边一棵树gan上——
小树,纹丝不动。
她不甘心,选了棵细得不能再细的小树苗,又是一拳打过去——
小树晃了晃,很小的幅度,然后依然茁壮挺立。
破月失望极了,垂头丧气走回第一棵小树前,却只见碗口大的断面上,数只爬虫僵死在稀疏的年轮上——
原来这棵树,早被虫蛀。难怪会被她打断。
奇迹果然是不会生的。
她沮丧了片刻,又平和下来——若是她练几天就能打断树桩,那旁人辛苦多年才练就一身武艺,岂不是更冤枉?
数日后,步千洐果然接到正式调令,命他即刻开赴前线,重掌赤兔营五千兵马。容湛亦与他同返战场,不过他军衔比步千洐低,在中军另一营任偏将军,并不归步千洐管辖。
可破月没料到,在他们抵达前线当日,步千洐就要上战场。
而且是充当攻城先锋。
先锋者,pao灰也。即使是菜鸟亲兵颜破月,也懂这个道理。可她站在步千洐身后,望着他动作麻利的穿上半旧的盔甲,眉宇间豪气万千,英武bī人。偶尔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她熟悉的懒洋洋的笑意。她这才意识到,步千洐虽然油嘴滑舌,骨子里,却也是不输容湛的铁血军人。
否则,敌军为何闻风丧胆叫他&1dquo;步阎罗”?
否则方才走入军营,他的那些
将军同僚们,为何见到他都是一脸振奋和亲昵?
步千洐见她一直沉默,以为她害怕战场,便慢吞吞的问:&1dquo;你怕吗?听说那些墨国人若是抓到女兵,都是割了头、剥了衣服示众。”
破月听得胆寒,但不愿在他面前露怯,淡道:&1dquo;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教我拳法了嘛。”
步千洐失笑:&1dquo;还真以为练了半个月的拳法,就能救你好好在帐中呆着吧!有人问起,便说你染了风寒四肢无力。小宗年纪尚小,没人会注意。军纪官处,我也打过招呼了。对了,晚上我要吃面条,攻下这城池,我便回来了。给小容也做一份。”
他说完便提起刀往外走,破月听得愣,终是抢在他迈出帐门前喊道:&1dquo;你&he11ip;&he11ip;保重啊!”
他没回头,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字数写多了,拆成两章
于是今天三更,先放2章,3点放第三章
你们没看错,是三更!
☆、二三、屠城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前面还有一章,不要漏看了!!下午三点再放一章,老墨打jī血了写多了!
天高地阔、黑云遮日。
深秋,旷野里没有一丝风,却偏偏掉不下一滴雨,灰暗压抑得令人无端端窒息。
墨官城。
这是墨国南部最重要的城池,稻米和茶叶畅销整个大胥的富饶之地。此刻,它却只是一座huang色、老旧,几乎被墨国国主遗弃的城池,以不足三千残兵,抵挡着大胥的五万铁蹄。
黑色的大胥军队,像一只蛰伏的巨怪,从城楼之下,一直蔓延到视野望不到的尽头。步千洐想,如果此刻站在城楼上的是自己,只怕也会心生寒意。
他身上尘封数月的铠甲,被颜破月擦得很亮,明晃晃的站在队伍最前头。他身后,是跟随了自己数年的赤兔营。如果说中军是整支东路军的砥柱,那么赤兔营便是这根砥柱上尖锐的锋芒。别的队伍,或许还会焦躁不安的出说话声和马蹄声,可他的赤兔营,人马皆静,宛若五千死去的雕塑,一旦苏醒,便如一把愤怒的黑色弯刀cha入敌阵。
步千洐单手勒紧马缰,缓缓抽出鸣鸿刀,刀光暗沉,自出&1dquo;嗡嗡”的低鸣。
终于,战鼓如惊雷划破旷野的寂静。
步千洐长眉猛挑,声震四野:&1dquo;攻城!”
五千赤兔兵同时呼应:&1dquo;攻城!”那声音像是一个巨人出的,冷酷无qíng。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如汹涌chao水,直扑城池之下!
&1dquo;慢——慢——慢——”垛墙后有个嘶哑的声音在下令,锐利的黑眸紧盯着逐渐bī近的先锋。终于,那声音厉喝道:&1dquo;放!”
箭雨如蝗,铺天蔽日,直she进入she程的赤兔兵!
&1dquo;上盾!”步千洐大喝一声,所有赤兔兵听得分明。无数银光闪过,五千军士竟整齐得像同一个人,迅举起盾牌,结成楔形阵!
箭雨徒劳的撞上以逸待劳的盾牌,出&1dquo;咚咚”的闷响。偶有漏掉的利箭,she穿士兵的胸腹,那名士兵倒下,很快又有人堵上缺口。整个前锋营缓慢、却坚定的,继续朝城楼bī近!而其余各部云梯、投石车,亦在前锋营的护卫下,齐头并进而上!
&1dquo;领兵的莫非是步阎罗?!”城楼上那个声音惊呼出声。他正是墨官城城主、五十岁的周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