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代,周清华一直对小老婆这种角色不感冒,只是此时她也不能不赞一句小老婆里面出人才啊这位姨娘得宠之时便是连正房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在产下一女立稳脚跟之后又生下了周正声唯一的儿子,可谓是后院子之中的常青树。可如今,她却可以当着丫鬟仆妇的面说跪就跪,一点也不拿自尊脸面当事,当真是能屈能伸的一位人物。
小李氏倒是在卫国侯那一群小老婆里面见惯了后院的各色人才,此时还是稳着声调说道“孟姨娘说什么话呢,琼花,快扶她起来。孟姨娘伺候老爷这么多年,又为老爷生下了乐哥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什么罪不罪的”
琼花伸手去扶,孟姨娘却依旧牢牢地跪在地上,她抬起满是水色的眼眸,当真是楚楚可怜宛若一朵迎雨飘着的小梨花“老爷,我知道当初我让四小姐叫了五小姐出来确是犯了错,可我当时真真是没有什么坏心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常常给周正声弹琴唱小曲,她的声音一折百转却真真是十分凄楚妙曼,“我当时心中难过,想着五小姐自小长在夫人身边,太太去后老爷便娶了新夫人,定然也是极难过的。将心比心,我这才让四小姐叫了五小姐出来,姐妹一起也可排遣一下郁气,哪成想路上便出了差错。”
周正声终于开口,他眉目冷肃,沉声问道“你当真有如此好心”
孟姨娘痴痴地看着周正声,幽幽道“老爷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心的。我爱慕老爷久矣,五小姐是老爷的孩子,我自然是把她当成四小姐一般的疼爱”
随即,她哑着声问道,“如今满府里都在疑我,便是老爷也只当五小姐落水的事情是我做的。可老爷仔细想想,这事于我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就是为了为难一下夫人,我就要做出这样的蠢事”
周正声素来是个利益派,孟姨娘前面诉衷情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动了动眉头,直到听到后面他才信了一份,他眉目稍缓,语气也和缓下来“当真如此”
小李氏扶了扶上的簪子,握着茶盏的手却是紧了紧,只是语气上半点不漏“既如此,那青溪屋子里搜出来你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小李氏倒是真没想到孟姨娘居然还能把黑说成白,只得在旁提醒了一下确凿的证据,其他书友正在看:。
孟姨娘凄凄切切地看了眼周正声,语气更是凄楚起来“老爷,我若真是要用青溪,用钱财收买岂不更是方便何必要用这些可以透露出身份的东西,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才会故意留下那些东西。”
说到激动处,她膝行了一步,抬手誓道,“老爷若不信我,我可以誓,若我当真有加害五小姐的心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孟姨娘也不管什么风度了,一行清泪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自然而然地落下,语气里头也带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倔强。
周正声的面色缓和了些,他皱皱眉,到底还是伸手扶起了孟姨娘。
依着周正声,孟姨娘的眼泪更是流个不停,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其实,也不是我怕委屈。为了老爷和一家子的安宁,便是让我认了这事也是无妨的。可四小姐和五少爷还小,被我连累着受了牵连、听了闲话又怎么好前几日四小姐听了三小姐的话便气的哭了一宿,五少爷也好几日都睡不好。我这心也都快要给揉碎了。只得厚脸讨人嫌地来夫人、老爷这里说个清楚”
周正声平日里对周芳华和周礼乐这一对儿女甚是上心,听到此处终于软了心肠,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自然是知道此事与你无关。”
周清华默默地在心里给孟姨娘鼓了鼓掌,十分佩服。孟姨娘的辩解论点就是我做的事都是好心,而我做坏事是不可能留下证据的,留下证据的都是别人在陷害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孟姨娘又复起了。
周正声被孟姨娘那一番话打消了小半怀疑,加上周清华现在吃好喝好实在没有什么后遗症,反倒显得孟姨娘这个嫌疑人更加无辜可怜了一点。第二日,周正声借着指导女儿功课的名义去了孟姨娘的房里,然后就和半推半就的孟姨娘重温了一下旧梦。孟姨娘的嘉行居终于又开始喜气洋洋,连周芳华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对于周正声来说,这世界上最不能委屈的人就是自己。
而小李氏也终于从新婚的甜蜜美梦中醒来,清醒的认识到周正声和她父亲卫国侯一样靠不住,这世上唯一靠的住的男人大约只有自己的儿子。而要打破孟姨娘在后院的特殊地位,她也必须要有一个嫡子。
于是,小李氏也开始稍稍减少了对周清华的关心,反而开始认真备孕。
嘉行居里,孟姨娘对着菱花铜镜慢慢地摘下头上的钗子和簪子,宛若鸦羽的长就那样披散而下说不出的旖旎。她慢慢地梳着,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果然老了”
周芳华正坐在一旁,玩着手边的一只朱钗,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光芒璀璨耀人,令她爱不释手。她闻言急忙软声道“姨娘怎么这样说姨娘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呢。真是芳华盛年,好看着呢。”
孟姨娘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柔婉,那眼角的细纹反倒显出了她岁月里沉淀的成熟魅力。她将周芳华拉到了自己的怀中,轻声道“怎么能不老呢我算是明白了,妾永远都是妾,再怎样都是没有出头的日子的。前头的没了,后面就会来个更漂亮更聪明的,男人的选择永远都是多过女人,而女人则只能慢慢在后院里变老变丑芳姐儿,我现在只盼着你能够嫁得好,做个正房太太,挺直了腰做人。”
周芳华窝在她的怀里,嗅着那似兰非兰的香气,怔怔地点了点头。
孟姨娘有一下没有下地摸了摸她的长,语气里带了一点母亲才有的慈爱“大小姐的前程我们自是比不了的。可府上其他几个小姐,除了出身哪点及得上你便是太太,端着个正房的架子,还不是庶女出身”
她似乎叹口气,看着窗外的春景缓缓说道,“出身、嫁妆、婚事,这些都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哪里能不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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