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本来还在犯愁,可一看肖在餐桌上为沈琅倒水取餐,举止矜贵而绅士风度,不像是对女人不开窍的样子。
孤男寡女的,哪能一直冷淡下去,可能人家就是缺少契机呢。
等用完餐,老林扯了个放松的理由,状似无意地提议两人去了酒店某层的鸡尾酒吧。
“我不跟你们去了。”
老林摸着肚子上的肉,理由挺充分,“再喝酒我又得胖了,我这还没到中年呢,发福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肖闻郁低下眼,问沈琅:“想去吗?”
没等沈琅回,老林搭腔:“想去,肯定想去。”
老林背着肖闻郁,在旁边可劲儿地给沈琅眼神,简直就像两人即将去喝的不是鸡尾酒是喜酒。沈琅承了他的情,弯眸顺着回:“去看看吧。”
酒吧氛围惬意而情调,角落的钢琴曲缓缓流泻,灯光迷离。暗金色吧台前,坐满了闲谈的酒店客人与伦敦人。
侍者引着两人到卡座,拿了几本不同的酒单过来。
肖闻郁没看酒单,翻开后递给了沈琅:“老林说了什么?”
“刚才他跟我说,”
闻言,沈琅不看酒单了,弯起唇角,改看他,“说你在美国的这几年,身边没有异性,只有工作。”
肖闻郁看她,眸光微动,声音低缓着接话:“也不只是有工作。”
“我在美国给你打过电话。”
他眉眼沉落,淡声,“还有一年,我来这里出差,住在威斯敏斯特,离你的大学很近。”
沈琅愣怔。
这些她都全然不知情。
“……”
沈琅脸上缱绻的笑意敛了,哑然良久,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顿了顿,肖闻郁回:“在你毕业的时候。”
五年前,沈琅国内本科毕业,在毕业前天,接到来自异国他乡的醉酒电话。一年后在她的UCL硕士毕业礼期间,有人跨洋而来,住在她的学院附近,在人潮拥挤的毕业日当天,坐在驶向机场的车里远远瞥上一眼。
本科毕业,硕士毕业,在沈琅记忆里,她都在拨穗结束后独自离校。
这么多年,她以为无人问津的两场重大场合,却有人无声参与。
不仅仅是巧合。
像是过了段漫长的静默,沈琅问:“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很快,她自己驳回了,思忖一瞬,自言自语地接了话,“……现在知道了。”
肖闻郁像副落尘满布的古画,沈琅用软刷一点点刷开,逐渐地露出内里趋近完整清晰的脉络纹路。以前她将这种逐渐了解的过程当情趣,现在却忽然有点儿觉得,两年沈宅的相处,加上未曾有交集的八年,自己了解得太慢了。
“……在没见我的那几年,你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