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坐在这里的原因,可不是为了帮她洗澡,防止醉鬼晕厥或溺水。
“别、好痒哈哈……我自己来!”
林三酒单方面地与艾莎人偶嬉笑着,磨磨蹭蹭、跌跌撞撞,半晌才洗完了澡。
艾莎拿起吹风机,替她吹干短发后,得到了一个落在面颊上的感激之吻。
林三酒舔舔唇,遗憾地道:“可惜你也是假血假肉……”
卡片一闪,她换上宽松的套头睡衣,穿上睡裤与拖鞋,走出浴室。
当她在客厅见到坐着品酒的人偶师时,目光一亮,摩拳擦掌地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人偶师倚着靠垫,烦厌地蹙眉,半张脸如封冻般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林三酒。
后者并未被这种冷淡劝退,反倒迎难而上,迈步走至长过膝的黑皮靴前,俯瞰苍白瘦削的男人,考虑着如何下手。
林三酒前倾身躯,两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缓缓接近目标……
人偶师依然没有看向她,只是盯着杯中微晃的酒液,阴鸷低柔地道:“想再试一次?可以。不过之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近乎平静的语调,透出不同寻常的危险感。
林三酒吞了口唾沫,本能地直起身,退后半步。在她的印象中,对方是个手段丰富、说到做到之人,他发出的威胁绝对不可小觑。
“这就对了。”
人偶师近乎赞赏地说完,抿了口酒,恹恹地道,“现在去睡觉,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林三酒下意识地依言而行,走向卧室。可三缺一的不圆满感困扰着她,强烈的使命感灼烧着她,将睡意与警惕心焚毁为灰烬。
不就是口头威胁吗?她为什么要害怕?
通过梦境剧本,母王的寄生虫侵入了她的大脑,分裂出三个新的感染源,驱动着她把它们传播出去。在这个过程中,最先遭到影响和破坏的就是感情中枢。所以她的理智虽然仍在,但是既不害怕,也不怀疑了。
就像受到弓形虫感染的鼠类,会失去对猫的畏惧,甚至会大摇大摆地从猫面前走过去,而不知道逃。
林三酒转身,走向人偶师。
母王快递,使命必达!
感受到对方去而复返,人偶师手中的玻璃酒杯,出现了一道裂纹。微小但清脆的碎响挑动了林三酒的神经,令她再次升起警惕,顿住步伐。
对方依然一眼都不看她,但铺天盖地的压力如有实质,几乎能令人窒息。林三酒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动用本就眩晕的脑子,搜肠刮肚地想找两句与勇气有关的名言,自我鼓励。
人偶师瞥见女人握紧双拳,在身前做了个为自己加油鼓劲的动作,随后小声自语——“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林三酒是懂兵法的,所以她大步流星地走向目标,大刀金马地分龘开龘腿跨坐在那双被黑色皮革紧裹的长腿上。感受着男人的身躯随之紧绷,她说着“碎裂的玻璃杯不能用了,不安全”
,伸手将其卡片化收走,随后才抬起头,打量对方的神情。
人偶师眯起眼,墨青色的闪粉泛着暗光,透着沉凝的危险。他没有闪避或阻止,更没有攻击的意向,近乎默许的态度非但没让林三酒松口气,反倒令她想起那句——“想再试一次?可以。不过之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都做到这一步了,她不允许前功尽弃,于是抛开一切顾虑,前倾上身,微微侧首,令鼻尖擦过男人的鼻翼,双唇落在了那浅色的薄唇之上……
安全上垒!
林三酒压抑着兴奋之情,从轻吮与舔龘舐开始,试着点燃对方的情绪与欲求……
虽然人偶师没有任何回应,但浓浓的冷香浸润肺腑,令她感到有些沉迷。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要抚上男人的侧颜,却被反手拍开了手腕。
林三酒憋屈地发了个鼻音,不再做多余的动作,仅是以舌尖软化紧抿的唇线,想要探入其中进行交缠——她想过了,斯巴安的舔手指模式关键就在于唾液,自己不得其门而入,目标没有真正地接触唾液,可能才是不被感染的原因,所以湿龘吻是必要的!
她努力地想要深入交流,奈何对方闭关自守,半点不为所动。
当她轻咬唇瓣被推开时,林三酒低着头,带着鼻音,闷闷地道:“我已经很努力了,你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人偶师看着她,那委屈的神情就像只被抛弃后还淋了雨的大型犬,耳朵都沮丧地耷拉下来了。
他有一瞬间的松动,但想到对方不过是为了传染,便失去了兴致。
随着人偶师站起身,林三酒不得不从他的腿上起身,后退半步才稳住脚跟。
男人掸了掸被她坐过的位置,声线阴柔地宣告:“好了,该付代价了。”
“可以再试一次吗……”
林三酒垂死挣扎。
“不可以。”
人偶师锤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