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川不避不闪,任由肩膀被砸的晃了晃,平静道:“不是臣有意下殿下面子,而是沈秉笔的身份真的无异,她是个浑人,若是臣为了殿下构陷她,保不齐她在大殿上宽衣解带,将此事张扬开去,臣恐殿下到时候更为难堪。”
三皇子冷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应该多谢你了?!”
谢乔川垂眸,眸光微闪:“臣不敢。”
三皇子越想越是心烦,一挥手道:“下去。”
谢乔川应了个是,转身下去了。
陆缜拉着四宝出了嘉明殿,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的时候便紧紧地攥住她手腕,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他碰你哪里了?”
四宝还没从惊吓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腿肚子正有点发软,被他这么一问身子更是止不住地颤了下,他见吓着她了,又缓了神色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四宝面露疲惫,扶额摇头道:“没有,就是进去跟我说了几句便出来了。”
陆缜冷笑连连:“他有这么好心?”
四宝斜了他一眼:“他说看见你不高兴他心里特别高兴。”
陆缜:“…”
四宝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问道:“他们怎么就挑今天发作起来?还有那沈夙和秋姑姑,为何突然反了水?还有还有…”
陆缜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我正好不在,沈夙是为了送我一份大大的人情,让我好能帮扶沈华采帮扶沈家,而秋姑姑是我安排在昭华宫里的后手。你以为我只给你黏上假伤口便算完事了吗?”
四宝郁结,她还以为秋姑姑真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呢。
他说完又悠悠叹了声:“不过沈夙这事三皇子瞒的倒是紧,竟然半点风声也没露出来。”
四宝想到沈夙,亦是叹息,人非草木,不管他是为了家族前程,还是真对长女有那么一丝愧疚,现在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不过她仍是心有余悸:“要不是今天沈夙突然反水,只怕皇上三皇子和颜娆他们就得逞了。”
陆缜摸了摸她的耳朵:“不会的,就算有这个把柄在他们手里,难道他们就没有把柄在我手里吗?颜娆和三皇子勾连结党的证据不少,只要这些一公开,皇上就算再怎么宠爱颜娆,也不得不诛杀她以平息纷争。”
四宝耳朵一动:“你打算用这个来威胁皇上?”
陆缜轻笑了声:“胁迫就太难听了,互相帮着遮掩罢了,不过幸好没到要用这张底牌的份上。”
所以他一直都显得颇为从容,直到谢乔川出现他才变了脸色。
他说完又意味深长补了句:“再说她和三殿下,似乎也有些暧昧不清。”
四宝微微张嘴:“你说他们…他们好歹是名义上的母子啊!”
陆缜道:“两人行事隐秘,东厂也没有抓着什么切实的把柄,不过越是如此便越可疑,若不是有这层干系,颜娆凭什么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她仔细分析了一下,觉着还真有些不对,元德帝比颜娆大了二十多岁,肯定是走在她前头的,所以她现在越风光,皇上死后她就越凄惨,还不如提前找个年轻的依附,她对自己迷惑男人的本事素来自信得很,看看陆家的叔伯兄弟,再看看代王和元德帝,她也确实有这份能耐,难怪敢在三皇子身上放手一搏。
就算她以后有了孩子,争储是没可能了,有这么个兄长倚靠至少也能争一块富饶的封地。
四宝叹了口气,摆摆手:“不然你就真的和皇上彻底撕破脸皮了。”
她又看了他一眼:“你留了这么多后手,三皇子这次被罚也不算太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