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大门,才总算听不到了。
苏潇喘了两口气,很是不愤,忍不住骂道,“什么东西!举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吗?还不就是生的一个好家世,瞧把他嘚瑟的,敢这么看不起你!”
苏潇拉着袁相柳,只觉得自家人受了好大委屈,要被那个老不死的那样说。
袁相柳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儿,笑道,“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把自己气坏倒是不值得。他也是平时被吹捧恭维惯了,这种挤兑的话在二叔他们面前想来也没少说,实在不必往心里去,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因为他这些话被定义。”
“倒是咱们刚刚就这样出来,只怕会让二叔二婶儿难做,今天也就算了,不知那老举人什么时候走,改日还得带东西来登门致歉一番才是。”
苏潇渐渐冷静下来,想想刚才那场面也是难堪。
老举人那是活该,但二叔二婶儿其实还算向着他们的,夹在中间也是为难。
而且袁相柳说得对,孙举人这样嘲讽他们,指不定平时也总是这样说嘴二叔家里的堂弟。
堂弟今年也有十六了,但一直还没有功名,平时肯定也要被孙举人拿出来与他那个庶子拉踩。
苏潇叹了口气,“二叔也是不容易。”
“是啊。”
袁相柳伸手帮她抚了抚跑乱的头,指尖划过她耳边时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而后收回手。
“咱们以后与那孙举人想必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凭他说什么,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你把自己气坏了还得去长春堂开降火的汤药,到时候你又要嫌苦了。”
苏潇被他逗笑,最后一点儿不愉也散了,“哪有嫌苦,我又不是小孩子。”
“上次舌头起泡让你喝你都不肯。”
袁相柳道,“还说不是?”
“才不是嫌苦,我只是不喜欢喝罢了。”
苏潇嘴硬道,转身一脚跨上马车,“走吧,没得一会儿那老东西出来又撞上,到时候又要犯口舌。”
袁相柳扶着她,等她上了马车后,才跟着上去。
大壮坐到了板儿车上面,推着鞭子,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里面很是宽敞,厚厚的棉帘子也很挡风,苏潇和袁相柳一人捧着个暖手炉,暖洋洋的温度让人很快放松下来。
苏潇语气也平和了,道,“既然二叔这里不行就算了,再找别人也是一样的,明日有机会我去问问苏兰心,她认识的权贵也不少,说不定能介绍一二,或者也可以问问冯老板,他人脉也广。”
袁相柳不想苏潇为着他的事到处求人,将暖手炉放到手心上面捧着,道,“前些日子夫子提过他一位同窗,在临江府居住,也是举人功名,两人当时读书关系不错,这两年也有一些联系。”
“若夫子书信去一封,想来也有几分把握,只是来回路途远些,需要一些时间,不如等等夫子这边,若实在行不通,等到秋闱我下场一试……”
“秋闱还有多远呢,半年都还要多。”
苏潇可等不及。
她打定主意要把袁相柳送去心仪的书院,这样等到今年秋闱下场,就更多把握,若是能一举中榜,是大大增强信心。
想了想,苏潇居中道,“这样吧,我找苏兰心和冯老板问问,若是不行也就不强求了。”
“好。”
袁相柳道,“我也再问问夫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