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见千岁难受,就跟过来看看。”
兰沁禾从袖中拿出一小盒子来,递给门口的太监,“这药和着温水服下,一刻钟就舒坦了,劳烦转交给千岁。”
这便是之前兰沁禾嘱咐银耳从药库拿的东西。
“哎呦这…这……”
那太监也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直接提了蔽膝,往下跪,“奴才替干爹给娘娘磕头了。”
“去吧。”
兰沁禾没受他的礼,“我也要回前面去了。”
“外面什么事。”
里头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沙哑的问话。
声音不仅沙哑低沉,更带了些许的不悦。慕良吐得酸水损了嗓子,身体也难受得很,被外面的动静一吵,就越加的烦闷。
“回干爹,是西宁娘娘来了,给您送了药,儿子正谢她呢!”
屋里立马安静了,也不吐了,也不问了,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兰沁禾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门口就冲出个人来,跪在了兰沁禾脚前,“奴才…臣该死,污了娘娘的耳。”
老祖宗一跪,周围的太监丫鬟们都跪下了,兰沁禾“鹤立鸡群”
着,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快些起来。”
她弯腰去拉慕良,“都是九千岁了,还跪什么,你是存心折我的寿了。”
“臣不敢!”
兰沁禾看着外面这一片乱糟糟的,面前的人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看,索性强硬地拉着他进里屋。否则这样的场景被传出去,又要惹出什么流言来。
屋子里面一股酸臭味,慕良脚步一顿,惶恐地抬眸对兰沁禾道,“娘娘,臣带您去别的屋子吧。”
“坐着。”
兰沁禾没有答他的话,将人按在了床上,自己转身找了一旁的水壶,倒了温水,喂他吃药。
“我听说圣旨的时候就想,你的身子是受不住酒火的。今早到了半路却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你在太子府、在宫里周旋了那么多年了,总该知道怎么保全自己。”
兰沁禾蹙着眉打量面色潮红的慕良,“可现在瞧了,才知道这药没有带错,你怎么就让它用上了呢?”
慕良正想伸手,接兰沁禾递过来的水,听到这话双手颤了颤,呆滞道,“娘娘……是特地为臣准备的?”
这话说的暧昧,要是平时兰沁禾少不了打趣一番,可现在见慕良双颊涨红,吐得泪水都糊了眼,嗓子也哑得不行,她就没了那份心思。
“自然是为了你,除了你还有谁要我惦记这个?”
慕良双眼泛着红,里面的泪光还未消去,兰沁禾看得心软,放柔了声音,“吃药吧。”
慕良心脏收紧,全身都暖了起来。
他一边高兴娘娘离自己这样的近,一边别过头去,不想让自己一身酒气熏到贵人。
“把头扭过去干什么?”
兰沁禾挑眉,“是药丸,不苦的,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