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撇唇摇头,“没见过。”
琬宜“噢”
一声,整整自己袖子,低头说一句,“人家可是和你熟的很。开口闭口叫你谢安哥哥,亲热着。”
谢安本沉着脸,却被她这一句逗笑。他舔过下唇,手指从她背后攀上去扯她耳垂,“哎我说,这酸味怎么这么大呢……中午吃的醋溜饺子?”
琬宜把他手指抖下去,还没开口,就听那边有人唤他名字,“谢安哥哥!”
这声音,黏腻腻,含羞带怯,又夹杂隐隐欣喜,谢安眉一拧,胳膊上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琬宜睨他一眼,甩手坐桌子边上,抓了把韭菜放面前,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也没要帮的意思。
顿一会,那边传来两人对话,一人急迫期待,一人冷淡疏离,满满嫌恶。
张枣儿问,“谢安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谢安拧眉,“谁你哥哥。”
“……”
张枣儿顿一下,转而便就泪盈于睫。她不笨,知道谢安不喜那称呼,便就不提,只道一句,“你忘了枣儿吗?”
听她这样讲,谢安恍然明白刚才琬宜为什么会把枣吐他身上,原来是因着膈应这个。张枣儿看他神情,心底却升起喜悦,“你想起来了?”
谢安懒得和她纠缠谁是谁这个问题,他只记挂着面前这人欺负过他女人的事,语气不善,“听说,你挺自信的?还要留我家里,挤兑我们家姑娘?挺有脸啊。”
张枣儿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就提这个,下意识偏头看琬宜,对上她眼神。
琬宜没什么表情,只端正坐着。韭菜剥好一半,整齐摆在一边,她指尖还拈着一根,见张枣儿看过来,缓缓撕下外皮,甩手扔在地上。
简单动作,可放在这样的场景里,总让人觉着带些挑衅。
张枣儿拳头在身侧攥紧,再看向谢安时委屈带上哭音,“枣儿冤枉,这都是姐姐的一面之词,算不得数。枣儿初来乍到,怎么敢惹姐姐不悦,只顾着干活,不敢造次。”
她抹一把泪,把衣领往下扯扯,露出三道血痕,还凝着痂,“而且,姐姐的猫抓了枣儿……”
她姿色算是中上,梨花带雨样子看着便就惹人怜惜。张枣儿把泪把握的恰到好处,只一滴缓缓滑落,留在唇角边,话说半句,惹人遐想。谢安却一点没注意到,只顾盯着琬宜瞧。
她坐背光处,烛火晕黄在周身投出暖暖影子,腰杆直着,眼睛望向他。
倔强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赌了好大脾气,谢安摸摸鼻子,走过去坐她身边,“那阿黄弄的?”
琬宜烦躁,平日里冷静自持,现在半分剩不下。听见张枣儿在那娇滴滴软绵绵地颠倒黑白,她心里烧一团火,把桌上烂掉的韭菜叶子都扫到地上,垂眸不说话。
那边,张枣儿又说,“这也不怪姐姐,是枣儿自己不小心,看猫吃的少,想给它再喂条鱼……”
琬宜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个旁边白薯,朝着她扔过去,本就是吓唬吓唬,谁想到张枣儿一直腰,正好砸她头上。那边又是一声娇呼,倒下去,喊一声,“谢安哥哥……”
谢安实在没绷住,搂着琬宜腰笑出声。过会儿,他拍拍她的背,哄一句,“得了,消消气,跟那什么东西较什么劲儿啊。还知道和人掐架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气性这么大。”
说完,他又往人脖领里闻闻,“啧,酸死了。”
琬宜气急,狠狠推他一下,“我叫你来是瞧热闹的吗?就知道笑,你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