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睡着后,不大的出租屋客厅骤地刮起阵阵阴风,染血的高跟鞋从背包里钻出,哒哒的在客厅里徘徊着,放在入门玄关处的漆黑长柄雨伞也微微的颤动,一袭黑裙的张怡撑着伞出现在客厅里,她的胸膛里的心脏似活人般跳动,却从内及外的散发着森森寒意。
白色的纸扎灯挂在墙上,其中烛火默默地燃烧着,熠熠生辉,在客厅中占据了一片不小的区域。
黄晓莺面无表情的从染血高跟鞋上显露身形,小心翼翼的躲避纸扎灯的光亮,它疑惑地看向站在玄关处的张怡,有些搞不清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怎么又突然多了一只鬼。
被保鲜膜捆成一坨的无头鬼婴蜷缩在墙角,被黄晓莺和张怡吓得瑟瑟发抖,浑身青紫的血痂都仿佛凝结起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嘤嘤哭泣着,
在客厅一隅的茶几上,关在鸡笼里的小母鸡把脑袋埋在翅膀中,不安的战栗,而大黑狗则眼冒绿光的盯着蜷缩在墙角的无头鬼婴,狗嘴里不断滴落哈喇子,流了一地。
在此期间,它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老老实实的把流了一地的哈喇子舔干净,趴到茶几下,狗眼惺忪的在僵持不动的黄晓莺和张怡两只鬼之间来回望着,夹紧了尾巴。
安宁,平静,且祥和。
又做梦了。
‘城南私立中学’
还是这所学校,昏暗的阴霾笼罩天空,来来往往的学生和教师的脸上仍旧是不健康的青紫色。
只不过。。。。。。苏澈看的很清楚,这一回,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一根细长的丝线,连接入阴霾笼罩的天空。
整所学校被黑与白两种色调充斥,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颜色存在。
苏澈发现自己并没有再以秋岚为第一视角,这次他可以自由的活动,“这时候的秋岚,大概已经被附身张怡的那只长舌小鬼害死了,手术刀割开胸膛,取出了她的心脏。。。。。。”
再次走到第二教学楼和第三教学楼之间的甬道,那块刻有‘永巷’字迹的青石碑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残留的黑褐血迹早已凝固。
“我救了她。。。。。。”
秋岚的声音出现在苏澈耳边,他扭头朝四周望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秋岚的身影,但秋岚的声音还在静静地诉说着,“我确实救了她,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她早已经不再是她,就连李叔叔。。。。。。也不是李叔叔了。。。。。。”
说到这里,阴沉的城南私立中学突然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笼罩在城南私立中学上空的昏暗阴霾齐齐散去,一座荒废的村庄倒映在城南私立中学上空。
秋岚似乎还在说着话,但传到苏澈耳中却都只是一切无意义的呢喃,过了很久很久,那些昏暗的阴霾再次把倒映早城南私立中学上空的荒废村庄遮蔽。
那一块青色的刻有‘永巷’两个龙飞凤舞大字的石碑,又一次的在第二教学楼和第三教学楼之间的甬道里显现,淋漓的鲜血从石碑刻字中渗出,染红了这个黑白的世界。
从床上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窗外的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泛红的夕阳从窗边照射进卧室,把整间卧室都染得通红,就像是梦境中被‘永巷’石碑渗出鲜血染红的城南私立中学一样。
秋岚的日记本翻开,这一回鲜血浸染的纸张上面没有日记的内容,全是一些怪异的小人画。
苏澈翻着看了几页,内容大致相同,在两种不同的小人中间,摆放着一口被血染成黑色的棺材,这一口棺材之上则摆着一顶大红的喜轿,两种不同的小人聚在棺材和喜轿周围,跳着怪诞的舞蹈。
苏澈眼尖的发现在这些小人之外的黑色背景里,隐约藏着两个与其他小人画风截然不同的小人,一个大腹便便,另一个瞪着眼睛。
“这难道就是永巷中的景象?”
苏澈合拢日记本,暗自在心里猜测。
电话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苏澈的思绪,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又是赵主任打来的电话。
“赵主任下午好!找我有事吗?”
苏澈打了个哈欠说道。
赵主任惊讶的说了一句,“嘿,小苏你不是天天大晚上不睡觉到处乱跑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累呢,原来你也有犯困的时候啊!”
“那可不是,我刚从南丰旅游回来,玩的有点疯,好几晚都没睡觉!”
苏澈挠了挠头,从床上翻身而起,侧着脑袋夹住手机开始换衣服。
赵主任咋舌称奇,“去南丰旅游,好几晚没睡觉?你该不会是。。。。。。跑去参加什么奇奇怪怪的团体活动了吧?”
“赵主任你在想什么呢?南丰那边持续大雾,新江村好几个采药人进山采药迷路了,村里面青壮太少,我和他们隔壁古井村的村民一起进山寻人!”
苏澈连忙解释,打断赵主任脑子里的无端联想。
赵主任显然没相信苏澈的解释,“进山寻人需要找几个晚上?”
“这不是帮他们找到在大山里迷路的采药人后,当地村民实在太热情了,强留着我们做客,我这不昨天晚上才回江城嘛,一觉睡觉现在才起床!”
话说到这里,苏澈开始打听赵主任的意图,“话说赵主任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三医院准备复工了吗?”
“还没到时候,说不定要拖到八月中旬,不过你得尽快来医院一趟,上次找你录笔录的女警察来医院找你了三四回,前几天我打你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你是跑到南丰那边的山沟沟里旅游。。。。。。”
赵主任语气严肃的对苏澈说,“明天你尽早来医院一趟,把事情处理掉,不要让人家久等!”
“好的!没问题,赵主任我明早一定来医院!”
“你记得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