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太医也在后宫经营多年,也察觉到不对了,这会儿脑门冒汗,也开始觉得不应该在二皇子下令后就这么莽撞过来。
主要也是他多次为后妃诊脉,晋成帝对祺贵嫔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日却是一点颜面都不给。
“把蒋太医拿下,这太医院,也该洗一洗了!”
皇上下领导。
当安忠海说那太医有问题,悄悄传消息给祺贵嫔,晋成帝看到的却不是一个太医,而是太医这个群体。祺贵嫔一个小小的贵嫔,就是背后有叶家又有多大能耐,却在今日几乎搅翻了半个皇宫,甚至能找太医给自己脱罪,这里头要是没人从中作梗,他是不信的。这背后说明什么,说明这后宫要好好清理一下了,宫务让皇后来管理是不够了,看看她都管成了什么样子,连太医院都有人插人进去!
皇帝一想到那些太医要是在给自己医治时,被谁指示的话,那是不是要弑君了?
这时候,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端慈太后公孙氏带着一群人过来,士兵们可不敢拦着这位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
“皇帝,这是怎么了,这么大阵仗?”
只见太后身着一件宝瓶纹祥云裙,梳着近来京城最流行的高椎髻,高耸庄重,手上带着碧玺石佛珠手串,眉目间皆是一片温和,看到晋成帝手上的伤,横眉一怒,“哎,你的手是怎么了!你们这群奴才,杵在那儿,没看到皇上受伤了吗!?”
端慈太后这才看到那板上被用了梨樱落的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不会被吓到,只是因那冲鼻的血腥味,蹙了蹙眉。
傅辰与其他人保持同样的步骤,悄然望向这位深居简出的太后,以晋成帝的年纪,太后怎么都有七十以上了,但傅辰发现这位太后并不如何显老,虽眼角多有纹路,但看着相当慈和。晋成帝是以庶子的身份继位的,生母又离世,则尊嫡母为皇太后。
这位皇太后就是晋太宗的皇后,听闻她年轻时为晋太宗打下江山,在敌营备受折磨,甚至几个孩子都死于敌人之手,是以晋太宗很尊重这位发妻,到了晋成帝自然也会尽量给这位嫡母面子。
“母后,朕无碍,是朕不让他们处理,这儿血味重,怕是会冲撞母后,您还是先回延寿宫,朕待会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是个聪明人,从晋成帝继位后,就放了权给皇后,一般只在自己的延寿宫礼佛,偶尔去佛山进修,唯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爱抽烟叶。
“那皇后那儿,可有保住?”
太后忧心忡忡,皇帝不是她儿子,对这个便宜儿媳妇要说真心关心肯定是没多少的,皇后看着精明,却将这后宫管理得一塌糊涂,她也只能看着,只是平日对她还算尊重,问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晋成帝叹了一口气,意思很明显了,太后安慰地拍了拍皇帝的手,“母后在延寿宫等你。”
太后不喜畜生,离开前看了眼那早已死绝的黑犬和在地上哭泣的祺贵嫔,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太表现喜恶的太后非常不喜欢祺贵嫔,连带着也代表着皇室对叶家的某种态度了。
等到太后离开后,晋成帝才问向那一排已经被张奇惨死吓疯了的风吟阁太监宫女。
“祺贵嫔说她怀孕了,可是真的?你们可还有话说?”
一群人噤若寒蝉地跪着,没人站出来说话。
“没话说?那就通通带下去杖责100大板。”
100大板,那可是要人命的。
这下子,就有人坐不住了。
首先就是那个为傅辰带路的小太监,他将一叠信纸从怀里掏了出来,“皇上,奴才这里有东西!”
“哦,拿上来!”
一叠看上去保存精良的信被呈了上来。
邵子瑜看向大皇子邵慕戬,只见邵慕戬递给了他一个眼神,显然,这叠邵子瑜亲自书写“郎有情妾有意”
的信被邵慕戬拿来当“证据”
了,邵子瑜写得并不露骨,却是实实在在从祺贵嫔与邵华阳的身份来考虑,既隐晦又能传达那暧昧的意思,让人都要为信中的文采喝彩。
这一招无论是否真的有染,都能弄假成真。
晋成帝看着这封信,只拆了几封信,越看脸越黑,老二的笔迹他是知道的,甚至其中的语气都与老二平日一模一样,说是伪造的都不可信!至于祺贵嫔的,晋成帝偶尔也是会和妃嫔来点风花雪月,祺贵嫔出生世家,书法丹青在进宫前,也是被称作京城四大才女的。
看到后面,晋成帝气得甚至将其中一封揉碎了扔到地上。
祺贵嫔不明就里,她护着肚子慢慢爬过去,将信纸揉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一脸愕然,她从没写过任何情信给二皇子,但上面的字迹的确与她的一模一样,谁会去模仿一个后宫女子的字迹,学了又没用处,再说要模仿需要花下多少时间,劳心劳力,所以基本杜绝他人代写可能性。
但她确定,她没写过!
她虽然蛮横,但也不是没脑子,这宫里写下这样的东西,若是不慎被人发现,那可是连累家族的大事,再说就是她想,二皇子也不可能同意。她总觉得有一张大网笼罩着她,从训犬屋昏迷后再醒来,好像一切都脱轨了,有谁在控制着什么,她好像只能身不由己地随着剧本演下去,“皇上,真的不是嫔妾啊,嫔妾没写过这种东西!”
晋成帝将其中一张信纸扔到排头的大宫女面前,“你应该认得你家贵嫔的笔迹吧。”
那是祺贵嫔身边的大宫女芷雪,平日随侍在身边,她是知道娘娘与二皇子的事的,哆嗦地抖开那纸,“是…贵嫔的笔迹。”
“真有此事?”